漆黑的夜晚
火炬烈烈,数个强壮的家丁提着犹如死狗的林石头与王炎的两截身子,正疾步向王家老宅奔去。
白溪村有人家睡得浅,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从门缝往外看去,却被这番情况吓得半死,急忙拉着一家老小躲到米缸地窖里。
一时间,白溪村嘈杂慌乱一片。
周平却浑然不顾四周房屋里传来的动静,不断运转的引气法恢复灵气,虽然行走间灵气恢复极慢,但多一分灵气也多一分自保的实力。
而且这种事拖不得,迟则生变。他现在要去问责的不是整个王家,而是王家族长,以此来分化王家各脉。
而王家与周家相隔整个白溪村,自然引得大半个村子的骚动。
陈老伯从睡梦中爬起,浑浊的双眼透过门缝看去,双目顿时惊恐地瞪大,旋即迸发出一丝前所未有的的幽光。他悠悠回头望向床榻,那上面有一个半老妇人和一个两三岁大的婴儿。
“我陈家,怎地就不能坐堂观民!”
自从陈念秋嫁给周平为妻之后,陈老伯自然也跟着享福起来,更是娶了个半老徐娘续弦,前些年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叫陈福生。
虽说他心中也怀着旧恨血仇,但那毕竟是他已亡老母一族的血仇,他自己是姓陈啊!
用陈念秋与李家昔日地契献给周平,既是谋求了血仇有所报,也是在给他自家博未来。
现在周家起势,而且看今晚这架势,只怕王家将要成为过往。而周家人丁稀少,日后定要各处用人,他作为周家二房的妻族,更是比大房林氏母族好控制的多,还能差到哪里去不成。
他坐在床榻前,轻轻将那妇人摇醒。
“老头子,这大晚上的是怎么了?”妇人还没有睡醒,双目迷糊着。
“明天和我一同,带福生去周家见见他姐姐与几个外甥。”陈老伯幽幽道。
妇人迷糊着,只能含糊应下,哪知道这一日对于她陈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在另一边
王家却是乱作一团,以王家大院为中心的周遭十余座房屋皆是王家的,但现在却不断有人影出现,男女老少皆有,有些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急忙向着大院跑去。
“发生什么事了?”有汉子急忙问道。
“族长说,那周二郎杀了我们的族人,正朝我们这赶来。”
顿时引得一众王家汉子愤怒不已,“这周二郎真是好胆,我们都没去惹他,他反倒敢欺辱我家,就算是仙师,今日也要让他死在这。”
“妈了个巴子,周二郎算个屁,真当我王家没人了。”
整个大院内挤满了三四十号人,吵个不停。
但坐在首位的六个人却是神情各异,他们中有垂暮老朽,也有短须男人,便是王家四脉六房的话事人。
寻常族人不知道实情,他们自然是清楚明白的很。这是自家刺杀失败,反被抓住了把柄,今晚怎地都要付出点代价了。
王家族长一眼扫过周遭五人,其中有他的亲弟弟,如今却在那暗地里争夺大房族长的位子。也有血缘稀薄的侄儿甚至是堂侄,搅得王家混乱无比。
当初他爹立家时,其实还有个年岁极小的弟弟,比他大不了几岁。这就使得王家四脉之中,三脉是他们兄弟三个散开的,还有一脉便是那小叔后人。
因为血缘亲疏的缘故,所以他小叔一脉就一直被排挤着,同他们三脉向来合不来,但偏偏他王家出的那个小官就是小叔一脉的,又不得不拉拢。
使得看似兴盛的王家,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蝇营狗苟的纠纷琐事,他也只能勉强维系着。
在得知王炎死了,而且事情还败露了,他便急忙将族人招来,就是想先一步用片面之词凝聚族人,再用全族去压,想以此迫使周平不得不放弃。
毕竟,自家可是有个在官府当差的官吏,就算不能帮助一族,但若是周平乱来,其自然会上报朝廷,论罪当诛!
若是晚了一步,他真怕其他房下出现什么岔子来,最后搅得王家落败。
王杜站在他身后,周身不停地微微颤抖,他只是个地里长大的农家子,就算被自家爷爷栽培了几年,但哪见过这般场景。
而在王家族长手边,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仿佛置身事外,微微饮着茶水。若是论关系,他还是王家族长的堂弟,也就是那小叔一脉的话事人,名为王辉。
另一边,王家族长的亲弟弟与三个侄儿也是互相环顾,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一时间,整个大院内大多数人同仇敌忾,但各脉各方的掌事头头却是神情各异,盘算着各自房下的利益,好不讽刺。
直到周平带着一众家丁来时,整个大院还是不得安宁。
两个护院冷面地将王炎的尸骸丢在地上,就连血都没流干,瞬间溅得到处都是,旁人急忙避退,生怕污秽了衣物。
“周二郎,你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