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便是三日过去。
周平拉着周明湖在一处茶馆休息,而远处便是县衙门。
此刻,县衙门也是戒备森严,四周皆被衙役围得严实。外头被无数平头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昂着头希冀仰望。
县试,乃是读书人考取功名的第一道门槛,只有通过县试获得了童生身份,才有资格参加后面的考试。
对于很多供养孩子读书的穷苦人家来说,童生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毕竟,童生也是一个被朝廷认可的读书人身份。甚至在一些偏远乡村,就连私塾启蒙的夫子也不过是个老童生罢了。
而县试之后便是府试与院试,也只有三试全过,才能获得秀才功名,免去部分赋税,有了一定的特权。
而过了院试便是乡试,只要过了就是举人。在很多县衙里,除了那位县太爷必须是进士出身,剩下的所有官吏都可以由地方举人来担任。
就像是林主簿,也不过是个老举人罢了。
但就是这一道道门槛,便拦住了天下绝大多数的读书人,其中哪怕是能成为秀才的,那也都是千里挑一,更别说举人进士了。
就如现在这小小的县试,最后能提名的不过是是寥寥十余人,这还是清水县学子有两千余人的缘故。
不过,周平并不担心周长河会落榜。这自然不是对周长河学问的信心,而是因为林若河的许诺。
小小童生,既无权也无利,无非就是个名头,林若河自然是随手便能做到的。
这也是官吏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官官相护,使得官吏家的孩子几乎都是童生,其中佼佼者甚至是秀才举人。哪怕他们的孩子是个酒囊饭桶的废物,也是要混个功名在身,因为只有这样才好继承他们的位置。
而周长河现在也是其中的既得利者,自然是和光同尘。
周平望着外头人潮汹涌,无数人激动期盼,只能微微摇头。这最后又有多少人希望落空,只能一辈子地里刨食了。
每年按百分之一的比例提名,也只有满足那些官吏子嗣后,还有各方地主大户等等,最后才会是普通百姓的孩子。
也就是说,普通孩子想要考得童生,就必须格外的优异,否则都是极难成功。
当然,也只有在县试府试才会如此肆意妄为,毕竟童生只是个名,只是个资格。而到了院试,这些官吏就不敢这样做了。因为,秀才已经是有了一定的特权,不用交税,见官不拜,更是可以免除自己与两个亲人的徭役。
若是他们敢在秀才考试上作奸犯科,那朝廷自然会肃清一切。
“爹爹,还要等多久啊?”周明湖问道。
周平抚摸周明湖的脑袋,柔声说道:“快了快了。”
只要周长河考完县试,周平便会带着他们回白溪村。
无论是周长河即便是有资格考府试,其大概率也是过不了的。那刘明考了那么多年,不也是没过府试
而现在周长河年岁也尚小,周平也不放心其去遥远的府城念书。不如先请个私塾先生在家中学习,还能顺便教教周明湖和周长溪两人。
周平倒也没有想过周长河考到功名,只是希望后人能读书识字。毕竟,自己可以提升后裔天资,只要稳定发展,早晚自家会成为仙族的。哪需要什么功名立家。
“出来了!出来了!”
突然,下方传来嘈杂喧闹的呐喊声,无数人向着县衙门冲去。
“我孙儿咋没出来啊?”有老汉茫然地望着,被人潮挤得东倒西歪。
一个农家汉子站在高处大喊着,“雨儿,爹在这!”
而远处,一个质朴少年听到喊声,然后高兴地冲向那农家汉子。
“儿啊,考得怎么样啊?”
有老妇人拿着蒲扇小心翼翼地朝着一个青年书生扇风,却被那书生烦躁地一把推开。
“别扇了,考砸了!”
老妇人顿时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旁边的人都投来了痛惜的眼神。
多年艰辛供养,最后却还是落榜,这其中又有多少血与泪。
良久,老妇人才平复心中的悲伤,望向自己的儿子嘴唇蠕动,最后却说不出来半个字。
“儿啊,考砸了明年再考嘛,我炖了你最爱喝的蘑菇汤,快跟我回家吧。”
青年书生早就因为方才推搡母亲而后悔,反手抓住老妇人的手,慢慢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人群之中,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信心满满洋洋得意,有人则低丧着头,不敢面对亲人的双眼……
而周长河也和林昭和一同出来了,两个人相差极大。一个是潇洒散漫的公子哥,另一个则看像个沉默寡言的老者。
“长河,现在都考完了,要不要跟我一块去玩会?”林昭和问道,“反正童生是跑不掉的,去玩一会嘛。”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