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孙家族长骂的口干舌燥,更是连连踹了厅内几个垂头的汉子数十脚,才累得坐在椅子上,气不打一处来。
“周围的山上找了吗?”
一个汉子嗡嗡道:“兄弟们在山上找了个遍,只发现一点淤泥痕迹,没有找到刘明和那个孩子。”
“那周二郎呢?他回家了吗?”孙家族长缓缓问道。
“清晨回来过一趟,蹲守的族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打晕了,他只待了一会就又消失在山里,现在更不知道去哪了。”有人一五一十道,旋即望着孙家族长,“我们要不要把周家人抓起来,以此逼他现身。”
孙家族长瞥了那人一眼,失望道:“你以为周二郎蠢吗?”
“他就是担心我们抓他,才躲起来,只要他躲在暗处,我们就不能动他的家人。”
“毕竟,自古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周二郎现在隐于暗处,就是一条盘旋的毒蛇,只要动了一下他的家人,他都会狠狠咬上一口。”
“他又并非凡人,除非我们地也不耕了,家业也不顾了,否则怎么防得住他。更何况周家还有人散在外面,更不可做傻事蠢事。”
孙家族长摆摆手,“下去吧,去传告乡民,就说昨晚村里进了匪徒,乃是刘家的仇家,寻仇来了。”
那几人正要离去,身后又传来孙家族长的声音。
“还有,把周家蹲守的族人都召回来,既然周二郎不现身,那也没必要和周家撕破脸皮。”
“那些个残本仙家功法,先找几个族人试试,看看有没有效果。”
“是,族长。”几人这才缓缓退下。
孙家族长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喃喃自语。
“究竟是死了?还是逃了?”
周平他倒不怕,其神出鬼没让王孙两家投鼠忌器,周家老小又何尝不是让周平投鼠忌器。
他是担心那刘明与刘家小崽子,究竟是跑了,还是被周平杀了。
若是跑了,那可就是大患了。
旋即,他便起身去寻王家族长。村子里出了如此大事,他们作为大户,周家更是作为村正,自然要出面安抚。
至于说将刘家血案推到周平身上再报官,他更是想都没想,真以为官府是吃干饭的啊。这件事本来就疑点重重,经不起任何推敲,更应该是早日平息下去,反而去报官,真是没事找事。
只要过了年,自然就淡忘在大家的记忆里。
而在周家大宅,周宏虽一夜没睡,却是精神抖擞,振奋的很。自己弟弟早上不仅回来了,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事,安然无恙,他怎会不激动。
周大山听到这个消息,苍老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随后安然睡下了。而后院内,陈念秋与黄氏也是喜极而泣,险些动了胎气。那些个婢女毕竟不知道昨晚的事,甚至连刘家灭门都还不知晓,只当是主家有喜事,所以如此欣喜。
但她们哪里知道,昨晚她们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周石。”周宏大喊一声,随后从旁边的耳房走来一个家丁,算不得健硕,但却是十分精壮。
“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跟我去村里走一趟。”
“是。”
昨夜平安,周宏更是看到墙角有人影离去,自然心情愉悦,一边走着一边同周石闲聊起来。
“周石啊,你和周虎到我们家也有五个年头了吧。”
“是的,大少爷。”那家丁老实回应,“还是二少爷从人伢子把我们几个买下来的,我们才有了现在了好日子。”
“你也大了,有什么打算吗?”
那家丁顿时有些惶恐,就要跪下哭腔道:“大少爷,是周石哪里做的不好吗?我一定改,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周宏急忙把他扶住,笑道:“你在想什么呢?”
“哪里是要赶你们啊,是你们也大了,身为主家,也该给你们考虑成家立业的事了。”
“你和周虎都是好孩子,这些年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说春兰怎么样,愿不愿意娶她当婆娘?”
周石听到周宏说的话心安下来,却是脸红地低下了头。
周宏含笑默不作声,平日自己又是看不见,周虎与周石早就被后院的茴香春兰勾去魂,自己自然顺水推舟当一回媒婆。
“那过些日子,我就给你办个婚事,再分出五亩田地,当作你们小家的基业,怎么样?”
“大少爷……”周石顿时红了眼,他本就是贫穷人家的孩子,更是因为揭不开锅给父母卖给了人伢子,吃尽了世间苦头,直到被周家买下,才感受到了世间的温暖。
现在,主家居然还要给他地,帮他成家,他怎能不感动。
“大男人的哭什么。”周宏笑着抹去周石的泪水,随后继续向着村中走去。
他这般做,自然不是无故放矢。经历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