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房间,院内便是一个老得不行的枯槁老人倚靠在木柱旁,正在逗闹一个只有两岁大的孩子。
在五年前,王翠莲比陈念秋先有身孕,生了个男娃子取名为周长溪,也就是比周明湖要大几个月。三年前更是又怀了一个,还是个男娃子,取名为周长安,便是周大山正在逗闹的孩子。
也就是周宏膝下共有三子,周长河,周长溪,周长安。
其中,周长河已经启蒙学业,去了县城书院读书。
“爹。”周平二人上前叫唤,“村里有点事,我们去看一下。”
“啊?”周大山双目浑浊,迟钝地扭过头大喝,“你们说什么?”
周平忧心地望着佝偻的周大山,即便他用灵气帮其调养身子,但因为年轻时累了身子,周大山也还是老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将周明湖唤来,低声道:“去陪陪爷爷和弟弟。”
随后向着周宏疑惑问道:“哥,长溪呢?”
“你也知道,长溪喜爱母亲些,现在在后院呢。”
周平微微点头,自己三个侄儿性格各异。长河因为小时候的种种苦楚,使得其性格心狠深沉,日后周家由其持家操业,周平自然是放心的很。
而长溪出世时,家境优渥,再加上家内女眷众多,备受宠爱,使得其性格细腻柔软,更是心善,但有些优柔寡断,未来很难独当一面。
至于周长安,也正是自家哥哥瞧出了二子的软弱,便将其送到了周大山这里,只愿其稳当一些。
周平再望着自己的长子,心中有几分惆怅。
周明湖懂事听话,备受宠爱,更是周家的第二位修行者。但在年岁尚小时便被陈念秋灌输了复仇的思想,等到周平发现时,即便想纠正也已经为时已晚,使得其性格虽乖张,实则却是有些激勇,周平真怕日后因为这般而出事。
周明湖坐到周大山身侧,爷孙俩怡然自乐,周平兄弟俩便向着大门走去。
毕竟只是在村子里,周宏便叫住了要去牵马车的的家丁,准备走去刘家。
出了宅门,入眼望去一侧便是良田亩地,另一侧则为村落房舍。一些路过的农户瞧见兄弟俩,也是乐呵呵地低头问候。
“东家好。”
五年前周平大肆挥霍将钱财用得干净,避免贼人觊觎。
但周家毕竟人少,即便是加上仆人也才十来口。哪怕是收四成租子,每年也能攒下不少钱财来。周宏便用这些钱继续买田,使得周家持有的田地增长到了一百七十余亩。
赵国对于赋税一直是十取一,已是极少。但对于很多穷苦人家来说,最后还是要卖田才能活下去。
这其中有天灾人祸,也与凡人生息有着巨大的关系。
就比如一户农家有十亩田三口人,勉强能够过活。若是发生天灾导致收成减少,或是又生养了孩子,自然就缺钱缺粮。为了活下去,只能将田地卖给大户人家换钱过活。
但卖田之后,他们便没有足够的田地养活自己。而大户人家人少地多,哪怕地租繁重,穷人只能从大户那里租田耕种。不过,那些地主大户也精明,自不会将足够的田地租给某一户,使得佃户辛苦一年也够勉强养家糊口,却积攒不了半点财富。
只要积攒不了财富,自然只能一辈子给地主大户耕地。
而大户人家坐享其成,只会越来越富有。再用钱财去买卖更多的田地,就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白溪村身处山间谷地,就算是再怎么开垦,也不过只有一千三百亩,其还有八百多亩是五家的,剩下六七十户人家分那五百亩。
而穷人家孩子众多,不卖田不租地,根本就养不活一家老小。
这就导致,哪怕周家没有去谋夺过别家,还是因为种种原因,其持有的田地变得越来越多了。
周平也不可能让自家当什么大善人,先不说人善被人欺,这还会被其他四家群而攻之的。但周家的租子也还是五家里最低,只要了四成而已。就这样也还是被四家抱怨说坏了行情,毕竟他们每家都是五成租子以上。
“嗯。”周平点点头回应佃户,便带着周宏向刘家走去。
二人还未走近,便听见刘家大院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修儿哥,军营里是啥样的啊?”
“修儿哥,这刀怎这么利?”
等到周平二人走近,人群的声音瞬间小了不少。
“周家人怎地来了?”有刘家汉子细声嘀咕道。
身侧一人努努嘴,“我看就是晓得修儿哥归家了,所以来打探仔细。”
“管他娘养的,我们刘家又没犯事,他来了便来了,难不成还能抓我们不成。”
周平没有在乎这些声音,而是径直走近刘家大院,便瞧见一位气息凶煞的汉子坐在刘全左边,浑身狰狞的刀伤剑痕,微微一动,便犹如蜈蚣在扭曲爬行。
眉毛修长稠密,眼神冰冷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