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三月过去。
日月轮转,天地时气也进入了晚秋,万物衰败,百兽隐匿,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漫长冬季。
在白溪村东边,有一方宅子坐落,青砖黑瓦,鳞次栉比,好不气派。
其自然便是周家大宅,在周平花了近三百两后,总算是赶在冬天前完工了,可叫周大山好生心疼。
在三月前,周平迎娶陈念秋为妻,更是摆了二十余桌宴请乡亲,轰动十里八乡,叫那些农家女羡煞。
毕竟,即便是大户地主迎娶正妻,也不过是这般规模,更别说周家家底如此浅薄。
尤其是钱王刘孙四家,松了一口气,乐呵呵地带着贺礼上门。实则暗地里笑周平无知,不懂持家立业。
“我看这周二郎啊,不过是运道好些,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敌,却没想竟是如此愚昧无知的货色。”刘全坐在厅堂内哈哈大笑。
“求道得了点钱财却不建业持家,反倒是享乐起来了。”
“就那大宅,再加上这些时日的买度无量,这前前后后少说花了五百两。”刘忠笑道,“前些时日周老汉还神气地很,现在却躲在家中不出,还不是钱快花光了。”
“听人说,那周二郎归家到现在,日日贪图于山野狩猎,毫不顾家。更是养了匹好马,那每日光是草料都要好几百文。”
“我倒要看看,他周家还有多少家底可以败!”他恶狠狠地吐出唾叮,对周平自然是记恨着,毕竟刘大是他的孙儿,无论是否亲疏寡淡,但也不能被外人欺负了。
刘明却仍是不放心,“他家看似花销无度,但现在大宅也起了,良田也有了,即便是坐吃山空也够一家度活,但若是周二郎回心转意,随随便便便能积攒其家业。”
“而我等几家看似家大业大,但哪家不是族人众多,平日吃穿用度如海量,又怎能轻视周家。”
“更何况,万一这是周家的障眼法呢,就是要迷惑我们。”
“哈哈,明儿,这些道理爷爷我都知道,但爷爷不是高兴嘛。”刘全摆摆手,“至于说这是不是周家使出来的障眼法,那花出去的银子也做不了假。”
“任他此时风光无两,咱家只要老实耕耘,自会一切明了。”
刘全旋即说道:“听人说,刘修在军中得一个校尉赏识调去当亲兵去了?”
“是的。”刘明老实回应道。
刘全扶额沉思片刻,“从刘武他们中挑三个品性好的,也送去当兵。”
“爷爷,这是不是太多了?”刘明急忙说道。
刘家第四代也不过才二十来个,其中除去年幼孩童与女人,可就只剩下十个出头。随着刘明父辈老去,担子自然慢慢落在他们肩上,耕种田地,寻山找货,经商倒卖,哪一样不需要人。
这一下子送去三个,其他族人身上的担子就重了,那几户也不太可能愿意。
“是啊,大哥,军中危险万分,怎能让孩子们如此冒险。”刘忠也在一旁劝道。
“你们懂什么?”刘全却是喝道,“我刘家立家短,想要彻底站稳脚跟,自然要抓住每一次机会。”
“现在刘修在军中有了前景,那自然要举族相助,若是我们搭上了校尉那条路,那等到刘修他们回来,少说也能当个衙役捕快,若是再进一步,说不定混个巡检。”
“莫说刘修,若是你能过明年的府试,混个举人,我也能倾全族钱财,去给你上下打点,以能谋官求职。”
“爷爷……”
刘明想说什么,却被刘全打断。
“明儿,你要知道,家族永远是所有族人的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而此刻的周平,正身处数里外的大榕山中。
山林之间,他遥望到一头野鹿不断闪动。旋即,左手搭箭右手拉弓。
只听嗖的一声,利箭穿过重重密林正中那野鹿腹部,随后野鹿便倒地不起,鲜血横流。
周平面露喜色,却没有上前,而是从腰间取出一张图纸,在上面勾勒图画线路。
若是细看便能瞧出那所绘制的,赫然便是白溪村附近大山地形图!
“此山高百余丈,灵气稀薄,妖物不显。然背阳湿润,可种一些灵芝草药。”
周平一边念叨,一边在图纸上写写画画。
而这个位置,还能望到远处的白溪村,袅袅炊烟升起。
他这几月一直上山打猎,自然不是为了贪图愉悦,而是为了探测附近山岳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妖物与常见的天地气。
毕竟,他可忘不了曾经有一头妖物闯下山,吃了十多个人。若是不探明清楚,他又怎能安心。
若是有天地气,辛苦收集也能卖得不少钱财,还能和李牧搭上线。
当然,他也是为了看看草药山货的分布情况,以及灵气浓度有没有达到开垦灵田的标准。毕竟草药山货珍贵,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