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见刘全用烟枪猛地敲打一下桌子,众人顿时哑然无声。
“吵啊,接着吵啊,怎么不吵了?”刘全呵斥道。“我刘家怎么就是养出了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遇事就想武力解决。”
“要都像你们这样冲动,我刘家早就完蛋了。”
刘全说得一众人头都不敢抬,全然当起了缩头乌龟。旁边那几个老者虽然面有斥意,却也没有选择此刻反驳,那只会有损刘全的威信。
骂得舒坦了,刘全这才情绪舒缓了下来,指着其中一个汉子道:“刘洪,你来给大家说说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顿时,所有视线投向一个精壮汉子身上,使得其局促,身体都不由地紧张颤抖起来。
“愣着干嘛,快说。”刘全面色不悦,大喝一声。
“是那周老汉占了刘大的地,我们几个才去索要,谁知道他们不仅不还,周二郎更是作狠,把我们打成这样。”
此话一出,满院子的刘家人顿时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去和周家人拼命,但瞧着几位长辈都没说话,一众人也不敢出声。
“哦?是吗?”刘全冷笑一声,瞥看了一眼左手侧的弟弟刘忠。
刘忠脸色铁青,想要发怒却又强行忍了下去。刘大刘洪以及那几个去闹事的汉子,皆是他房下的人丁,本就有错在先,现在还在这胡说八道,怎能不气。
“刘明,你来说。”刘全又指着另一人说道。
“是,爷爷。”一个清秀有几分书生气质的青年站出来,先向诸位长辈作揖行礼,随后转身冲着众人道:“在十年前,卓族叔因病去世,名下的十二亩良田尽数分给了刘大与刘洪。”
说到这里时,刘忠面色悲痛,以手掩面,想起了自己壮年去世的儿子刘卓。也正是刘卓早亡,慈母败儿,才使得刘大两兄弟如此顽劣懒惰。
刘明只能向着刘忠鞠躬歉意,却被后者伸手示意拦下,“接着说吧,我没事。”
“然刘大懒惰成性,有良田而不耕,任其荒废,以挥霍卓族叔留下的钱财度日。”刘明继续说道,“其良田散布,周家的田地与其比邻,更是有一块二亩地与周家田地密而不分。”
“所以,在年初时,周宏便找上刘大以口头约定将那一块地租下,并以四成收成许给刘大,刘大自然是满口答应。”
此话一出,顿时周遭众人脸色闪烁不定,已然有了猜测。
要知道四成的租子可是极好的了,这可不同于那些地主家的田地,虽是良田却荒废了多年,还要开荒肥土,去石除害,第一年注定辛苦劳累,收成能有同等田地的三分之二就已不错。
哪有人会做这样卖力不讨好的事,还不是周家田地少,不得不租地耕耘。
“年内,周家人辛苦开荒拓土,除石去害,如今总算是有了收成。”
“但在今日,刘大找上门反口不认约定,更是带着刘洪几人强行索要,想要将那二亩地的所有收成占为己有。”
说到这里,已经有不少老实本分的刘家人面露怒色。都是地里刨食的农家子,怎能不知道其中辛酸。哪怕刘大是他们本家人,都不由地心生怒意。
“争辩中,周老汉更是被刘大几人打伤,才导致周二郎愤怒不已,使用仙术伤了诸位族人。”刘明缓缓说道,在仙术二字上更是加重了一丝语气。
随着刘明侃侃而谈,在场绝大多数刘家人都沉默不言,没有了先前的怒火,更是冷眼望着地上的刘大,但仍有几人面色不悦。
“你们也听到了,现在觉得谁对谁错?”刘全的声音回荡不休。
“周二郎一瞬便将几人全伤了,却又没有伤及要害,说明他并不想和我们刘家交恶,还不是刘大将周家人逼狠了。”
“但刘大也不能就这样被欺负了吧。”有人从中喝道。
“怎么,非要打打杀杀是吧。”刘全挑眉环顾四周,旋即站起身来,“那就好好想想你们的一家老小。”
“周二郎可不是凡人,真把他逼急了,你们一家老小怎么办,非得像刘大这样躺在这才甘心?”
“非要闹出人命,两败俱伤才肯善罢甘休?”
说得众人垂首不言,刘全这才停了下来。
“这件事是刘大咎由自取,莫要把我们刘家拖下水去。你们若是想为他报仇,就好好想想自己的妻儿,为了这个混账而丢了性命值不值。”
毕竟,周平虽未得道,但却也不是凡人。其若是犯下命案,官府确实会缉拿他,但只怕那时候,刘家上下都先一步去了黄泉。
“刘明,你带人去周家好生商讨一下,将这件事定下来。”刘全指着刘明说道。
“是,爷爷。”刘明带着大房下的几个汉子离开了大院。
刘全望着乌压压一片的人头,也有些疲乏,随后冲着众人摆摆手,“都散了吧。”
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望到了地上躺着的刘大,眼中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