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入梦太深,无法自拔。”乐毅长叹一口气,心想,“这些人若在燕国,岂能登庙堂。”
“别说什么梦啊!一切皆虚。”那人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说齐秦伐赵,我们看到的是齐率诸侯伐秦。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诸位,齐国与诸侯盟,岂做盟约事!”乐毅克制心中的情绪,“齐国伐秦,不过是混淆视听。他们真正做的,是灭宋。五国诸侯之力,却止步荥阳。而,宋国却被齐国灭了,收入囊中。这难道,不能说明一切。”
那名大臣闻言,羞愧难当,不发一言。
“齐国有霸主之业,又有霸主之势。今,得宋膏腴之地,实力更加强大。谁去招惹,就会被灭国。”
“哈哈哈哈。”乐毅闻言不答,反而发声朗笑。
“燕人乐毅,你休要放肆。”一名大臣怒斥。
“乐使者,你的行为过了。”韩徐为见赵王何神色微朝,也露出为难的神色。
乐毅双手行礼,“外臣想到一些事,故而失礼。”
赵王何身体向前倾斜,问,“哦!不知乐使者想到了什么。”
乐毅听赵王称呼他为使者,鼻音沉重,想必赵王心中有怒。然,赵王何要答案,这也正是他大笑的原因。
“赵氏男儿多英雄啊!”乐毅露出崭新的眼神,那道眼神透露出向往之意,“从赵氏孤儿到简襄之烈,从赵烈侯建国到赵成侯会盟诸侯。”
乐毅来回走了几步,落地有声,又道:“赵成侯时,魏国独霸诸侯,给赵国带来邯郸劫难。赵氏男儿,怕了吗?”
“赵肃侯时,魏、齐、秦三国合纵攻赵,赵东战齐、魏,西战秦,损兵折将,丢城失地,赵氏男儿,怕了吗?”
“赵武灵王继位时,年仅十五。魏、秦、楚、齐、燕,五国以送葬之名图谋赵国。内政不稳,外有强敌,主君年幼。赵氏男儿,怕了吗?”
乐毅停下脚步,面向赵王何,“赵氏男儿何惧天下诸侯,从不怕战。如今,听到齐国就瑟瑟发抖。如此之象,岂不令人觉得好笑。”
乐毅一番言论,令赵国朝堂群臣脸上无光。遥想当年,赵氏何曾惧诸侯,如今却变得这般模样,实在令人叹息。年轻的将领听见乐毅激奋人心的话语,一腔热血沸腾,高声道:“战,战,战。”
赵王何是见过父兄时代的辉煌,他也想喊战。但,他是赵国的王,每一个决定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国政动荡,敌国破赵。父兄功勋卓著,深入赵氏人心。如果他不作为,取得功勋,又何能服众。
乐毅本以为他的精彩言论点起了赵氏好战之心。怎知,却见赵王何神色不喜,离开大殿,进入内殿。
平原君胜、太傅触胥等人,也跟了进去。
韩徐为怕赵国朝臣攻击乐毅,来到他的跟前,神色无奈道:“乐毅,你性子太急了。此事,不好办啊!”
乐毅却不以为然,淡笑道:“韩大将军,我不这么看。”
“你啊!不了解吾王。”
“韩大将军,可真了解赵王。”
“这…”韩徐为虽为赵国大将军,也能左右赵王何的意见。但,他还真不了解这位少年君主。有时候,韩徐为觉得赵王何性格懦弱。可,有时候又觉得赵王何出手果断。
“韩大将军,莫要担心。我相信,赵王何定会与燕结盟伐齐。”
赵王何离开王座,进入内殿,坐在主位上。平原君胜、太傅触胥等人依次落坐,不发一语。良久后,赵王何眸色透出一股杀气,问,“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在座的人,不知道赵王何心中所想,选择闭口不言。
“实在是可恶!可恶。乐毅列举赵氏先祖之功,实则是打击寡人。”赵王何将目光盯着平原君,握紧拳头,“寡人真的就那么差劲。”
平原君回道,“乐毅猖狂,目无王上,竟敢出言羞辱王上,实在可恨。臣,立马出去,将他杀了,替王上出气。”
平原君说完,欲起身去做这件事。
太傅触胥插话道:“平原君,慢。”
平原君问,“太傅,为何阻我。”
“杀一个乐毅简单,可,如何善后,这是个大麻烦。”
“乐毅不过是燕国的使者,我们杀了他,我就不信,燕王会为了他,敢跟我们拼命。”
“平原君,莫非不知道乐毅的另外一层身份。”
“他不是使者吗?”平原君胜追问。
触胥放慢声音道:“乐毅出生在中山,成长在赵国,曾跟随先王征战。后来,遭受李兑等人打压,从赵国逃亡魏国。时隔多年,他却去了燕国。”
“那又如何!”
“乐毅是有真才实学的。”触胥又道,“昨夜,韩大将军来我府邸,谈及乐毅。说他得到燕王重用,视为臂膀,负责改革。”
“改革!”平原君摇头否决,“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