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吉兴奋得眼睛都要冒烟了,爱不释手抱在怀里摸了又摸。
武先生刚好也在现场,直接上手演练一把,从箭筒里抽出一把短箭,上弓拉弦。
没想到看着袖珍只有半个胳膊大小的十字弩,射出去的瞬间,射程如此可观,直接将七八米外悬挂在墙上的一串长苞米射穿。
众人皆是一声惊呼。
武先生摸着十字弩上的做工,连连点头“好东西,木料讲究,弓弦是上等牛筋磨成的,韧性大,耐用又好用。”
天吉当场在先生的指导下,依法炮制射出一箭,仅仅偏了苞米半指宽的距离。
鼓掌声四起,顿时将现场的氛围拉到最高。
“好家伙,天吉不愧是武先生亲口夸赞过有习武根骨的,这准头,赶上老三了吧?”
“不是我夸啊,老三当年这么大年纪,可没有这般好的准头!”
“天吉,再给大伙儿露一手,方才就差一星半点了。”
天吉在家人的鼓舞下,自信心得到极大满足,也以为是他天赋异禀的缘故。
没想到,当场被先生泼了盆凉水“弩是战场上普遍使用的武器,你能瞄准得如此接近,跟自身没多大关系,因为它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可以操作,即使是新手也能够很快地成为用弩高手。”
天吉还有些不服气,武先生当场让张氏来示范。
果不其然,张氏除了一开始有些手足无措,第一箭射偏了,从第二箭开始几乎把把命中,墙上挂着的苞米快被射成筛子了。
怕天吉觉得张氏不够有说服力,又拉来完全不会功夫,手腕也没什么力道的碧云。
出人意外的,也在第三箭时顺利射到苞米上。
这下,天吉算是彻底蔫了,心中不免为方才的得意羞愧,原来他在习武这条道路上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妄自尊大是习武者的大忌。
他立刻弓腰给先生道歉“是学生狂妄了,日后还请先生多多提点。”
天吉如今是武先生最看重的弟子,全力相助其成才是应该的,他对天吉的指望远不止一个小乡镇的普通百姓,有如此根骨的少年郎,长大后注定是要有一番自己的天地的。
他也不想太打击弟子,怕给孩子心里造成不好的影响,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师方才话说重了,你还是个孩子,我拿成人要求评价你,是有些为难你的,十字弩虽简单,对孩子来说却有难度,你的几个兄弟未必有你的准头。”
天吉早调理好心绪,知道怕是方才心里得意的小心思太明显,被先生察觉,这才有了警醒他的下马威。
众人围着这把十字弩问凤仙从何处得来的好东西。
凤仙据实相告“我也不知这小玩意儿如此厉害,弓弩是从一位顺路搭乘马车的老汉手中得来的。”
她缓缓将出了京都后,在路上救了一位差点饿死的老汉,因对方口音酷似乡音,起了搭救的心思。
再一听对方要去平岭镇投奔亲友,才知二人是顺路。
凤仙心善,虽也觉得于理不合,还是不忍心对方赤脚走到上百里外的镇子。
就老汉当时的情况,怕是走不了几里路就得死在路边,成为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连尸体都得不到一卷破凉席。
同行的路上,二人聊了双方家中情况,得知家里有在习武的孩子,就在休息途中用工具造了这把弓弩,就当是一路上搭载的路费。
凤仙“我也是聊天过程中才知道,老汉祖上是当木匠的,做的不仅仅是寻常家具,还有可以作战的兵器,甚至连出海的船只也是打造过的!”
林老大一开始只是对弓弩的威力感兴趣,后来听凤仙一说老汉会造船,惊喜地冲上前。
凤仙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那木匠如今在哪?叫什么名字?都造过什么样的船?”
若只是些捕鱼用的小船,陶员外家的商船怕是修不了。
凤仙哪知道这些,她也没问啊。
见对方焦急得很,一副打不到答案就得气坏了的模样,回忆了好半晌才道“我只知道他去平岭镇投奔亲戚了,说是老家遭了水灾,活不下去了,叫什么没细问,他只让我喊他邱叔,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一听对方生活拮据,林老大眉心蹙在一处,又觉得这不是他要找的人。
能有本事造弓弩,造船只的工匠,怎么会穷到投奔亲戚,手艺人在任何时候都是吃香的。
可如今好似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林老大当天下午就套了马车,要去平岭镇寻人。
老太太最近想给家里孩子大人选些布料,每人做两套夏装,平岭镇上的绢布是出了名的好,刚巧趁此机会去一趟,就当是去采购了。
林老太去,祥云自然也得跟着去。
当场统计了个人布料喜好,祥云一一写在纸上,收进袖子里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