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出了营帐,周围不远处巡逻的黑甲卫听到动静,往他们方向看了两眼,见没有异常,才继续守在各自岗位上。
寒风呼啸得越发厉害,天与地之间像是被黑墨和白雪拆分成两半,远远看过去状似阴阳八卦图。
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宋引,凭借灵巧的动作,钻进马棚。
月光照射下,马棚里的骏马后腿微弯,跪在地上,俨然已经睡着了。
突然冒出来的生人,并没有惊扰到他们小憩。
百十匹骏马安静地挤在一处,直到宋引将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又打开了马厩的大门……
冷风中站岗的南蛮兵们,尚在苦苦熬着等待天亮,忽然听到不远处马棚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数匹骏马从圈中狂奔而出,好似受到惊吓般,马蹄子四处践踏。
所经之处,甚至很多士兵都被马蹄子误伤,直接踹翻在地。
一时间,所有听到动静的守夜士兵,都往一个方向奔跑而来。
跟林老三待在一处的新兵,也从睡梦中惊醒,条件反射般握住腰间的佩刀,看到人群齐齐往马厩位置去,立刻冲林老三叮嘱“你在这儿待着,守好里头的人,我去看看情况!”
林老三点头答应“放心吧小兄弟,有我在呢,你尽管去!”
眼看着在雪地中一阵乱跑的骏马,前仆后继上前抓捕的士兵们,纷纷乱了套。
“都愣着干什么?这些都是品种优良的烈马,一匹价值万金,就是把你们卖了都买不起一根马蹄子!”
“将军的踏月白呢?怎么没瞧见?”
“还不赶紧去找!惊扰了将军,都别想活命!”
“到底什么情况?看马厩的人呢,昨晚上没把马棚锁严实吗?是不是有敌人来袭,故意扰乱视线。”
此话一出,很快有士兵做出严阵以待的姿势,生怕真的是敌人偷袭。
很快有前去探查的士兵折返“是马厩的棚子被积雪压塌了,马匹受到惊吓,冲坏了门框。”
方才还杯弓蛇影的南蛮士兵,长舒一口气,这才重新投入到抓捕骏马的浩大工程中。
外头一片混乱,曹同光这边,已经利用袖刀割断了双腿双手上的捆绳,换上林老三递进来的南蛮士兵服装。
屋内众人身上衣衫单薄,加上多日只能吃些搜饭薄粥,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即便能逃出军营,也逃不出南蛮地界。
被抓回来的可能性极大,与其到时候被恼羞成怒的蛮子惩罚,不如待在军营中,等着他们想到更好的法子再来救人。
林老三的出现给了大伙儿希望,眼里多日灰败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大伙儿听我说,今日我们人手不够,只能先带一个人走,”林老三郑重其事跟大伙儿交代,“从明日起,那群南蛮士兵再来送饭,你们不但要吃,还得想方设法要更多更好的饭菜,只有保证了力气,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大乾的士兵如同看到主心骨一般,在本已经绝望的生命中,探进一抹阳光,怎能不让人激动。
“好,我们都听你的,有什么计划,能跟大伙儿说说吗?”
林老三将众人聚在一处,用最简单的话语,安抚大伙儿的内心。
趁着外头混乱未止,带上曹同光一同出了草屋。
此时,军营中更多人被惊醒,纷纷涌上前,这下更是刺激的本就慌乱的马匹越发狂躁。
几头厉害的,甚至撞翻了军营的大门,长腿一跨,往外头狂奔而去。
像是平日里被关起来,突然获得自由一样,任凭士兵们号子吹破天,也不见一头往回跑地。
黑甲士兵大喝道“马跑出去了!快来人,去追马!”
地上积雪厚重,不少人刚走出去没两步就摔在地上。
林老三望向曹同光“还有力气吗?跑得动吗?”
曹同光用力点了点头,打趣道“在莲花村经历过几场天灾,饿肚子都成习惯了,这点不算什么!”
“好!”林老三目光灼灼望向马匹远离的背影,大喝一声,“我们去追,兄弟们留下照看剩下的马吧,将军的踏月白还没抓到,小心将军怪罪。”
众人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刚跑出去的几匹棕色马,再珍贵也比不上将军独一无二的踏月白。
眼看着将军的营帐亮起烛光,南蛮士兵更是背脊一凉,慌乱抬手让林老三等人快去,剩下的全部去抓踏月白。
夜色下,林老三拉着曹同光,前头是领路的宋引,三人一起往军营大门方向跑去。
看守在门口的士兵,无一人阻止,纷纷放行。
就这样,在身后闹哄哄的嘈杂声中,三人一路往马匹消失方向狂奔而去。
没跑多远,几匹已经停靠在溪水边喘着粗气,吃雪水的骏马,很快被擅长驾驭马匹的宋引揪住缰绳。
一人一匹,翻身上马,很快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