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的林老太和凤仙有些心慌,等确定身后没马车追过来,才放下心。
“大哥,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对方是达官贵人家的家仆,追上来要治我们的罪怎么办?”
凤仙后怕地捂了捂胸口。
林老太方才看到是祥云趴在大儿子身上说了两句话,他才突然想了这个法子,抱起孙女,轻点她的鼻头:“是不是你给大伯出的主意?”
祥云呵呵笑地露出牙花,一把捂住小嘴眼睛躲闪跟干了坏事的猫一样。
“你了不得,现在能做大人的主了?万一方才那人不罢休怎么办?万一他跟咱们方向一样,收拾咱们家不比捏死容易?”
林老太满脸担忧,一想到各种可能,心都揪在一处。
祥云笑道:“奶奶不怕,我看到那人很着急地往刚才那条道上看。”
天吉一脸惊奇望着妹妹:“所以你就想了个法子,既能气到对方,还能让他没空找我们的麻烦?”
祥云点点头,还不忘用小手跟林老太抚胸口,老太太瞧着被吓得不轻。
“我们又没做错事,奶奶不用怕的。”
林老太很想跟小孙女说,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得分出对错。
很多时候,低人一等就是错,百姓命贱也是错。
可一看到孙女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阿宝还是个孩子,正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不该将世道的不公和糟乱事扰乱她的童年。
最终只是长叹了口气,没再说其他。
教训了狗仗人势的小人,马车外驾着车的林老大心情很好,回头对众人道。
“还是我们家阿宝聪明,小小年纪就知道用脑袋解决问题,大伯自愧不如,看来还是上学好,上学能让人变机灵。”
坐在角落里的天吉听到这话,心情一下子沉下来,方才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没了踪迹。
祥云察觉到二哥低落的情绪,联想到林老大刚才的话。
怕是大伯无意中戳到二哥自尊心了。
明明他比天瑞早半个时辰来到世上,如今弟弟已经在镇上书院读了半年书,他还在家里晃悠。
如果说,一开始家里选了天赐和天瑞上学,他心里还有点逃过一劫的庆幸。
如今,在经过村里人时不时对弟弟的夸赞和孩童每次提到弟弟,少不了说一句羡慕后,天吉心里的想法变了。
他依旧是那个没有读书天赋的男孩,却有了上进心。
天吉此刻心里五味杂陈,这次能跟奶奶大伯一起出远门,机会是他爹求来的,他一定要抓住机会,多长长见识。
这边林家人快马加鞭按照凤仙的指引,往当初生产的地方去。
另一边驾着两匹白马的少年,终于将车顺利停在一处庄严气派的宅院门口。
刚从大门走出来的美丽妇人,手上牵着个穿红簪珠花的小女娘。
小女娘一看到大马,兴奋得跟往常一样上去揪白马尾巴上的鬃毛。
妇人一见白马周身脏乱,刚想拉过女儿,就见往日里性格温顺的骏马,不知什么情况,突然撂起蹶子。
眼看着马蹄冲着站在身后的女郎一脚踢过来,守在身侧的侍卫眼疾手快,将女娃整个提起来,往后退了数步。
“婠婠!”
谢棠惊惧不已,心吓得险些从喉咙里跳出来。
踉跄着脚步上前查看,再三确认女儿没有伤着后,冷眼望着跪倒一地的下人。
驾车的少年早吓得肝胆俱裂,身体不停打起摆子:“夫人恕罪,乌珠马今天受了惊吓才会如此!”
谢棠没出声,先有个杏色清丽丫鬟开了口。
“伤了小姐还敢狡辩,来人,把他拖下去,先打十棍子!”
很快有小厮上前,扒了车夫衣服,拖了他下去挨罚。
十棍子打完,又拖了回来,后背上已经有了血迹。
“好端端马怎么会受惊,乌珠马可是性情最温顺的马,说,是不是你平时疏于照顾?”
杏色丫鬟怒目圆睁。
少年觉得今日倒霉到家了,不敢有所隐瞒,只能将今日在城外遇到的事情和盘托出,话里话外将过错全推到林家人头上。
“奴才没遇到那般不讲理的人,气不过才分辨两句,没想到被如此报复,还……还连累了小主子,好在小主子没伤到,否则奴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啊!”
险些被马蹄子踢到的女娃,早在母亲怀里大哭了一场,哭得悲痛万分,好像刚才的蹄子已经踹到她身上。
谢棠听不得女儿哭,抱在怀里哄着惯着,分不出心思处理别的事情,冲杏色少女道:“芸芙,此处交给你了,婠婠受到惊吓,我要带她去找大夫瞧瞧。”
芸芙点头作揖,望了眼妇人身旁的青年侍卫,道:“奴婢重新安排马车,让侍卫跟您一道,也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