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赶回石屋门前,他就被里头传出的哭喊声,惊讶得顿住脚步。
“儿啊,我的天吉啊!娘没有一天不想着你,念着你啊!”
熟悉的声音,配上赵若霞特有的哭嚎腔调,林老二怒上心头。
“赵若霞,你已经被我休了,还回来干什么?”
等看到瘫坐在地的女人,他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出不来咽不下去。
一身破烂衣服的赵若霞,身上穿的还是当初被赶出林家时的秋衣,原本算得上富态的身躯,如今不过三月未见,像是一下子瘦了一半,整个人面黄肌瘦,老态尽显。
张氏和郑氏站在一旁,看着往日精神奕奕的妯娌,如今落魄的样子,心里再想把人赶出去,也张不了口。
赵若霞一见丈夫,哭着上前扒住他裤脚,哭得声泪俱下。
“二郎,我太想你和孩子们了,离开的每一天,我吃不好睡不好,闭上眼都在悔过,看在我们夫妻快十年的份儿上,别再赶我走了。”
“如今到处都在发洪水,没吃没喝没地方住,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回来,呜呜呜……我毕竟给林家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求家里能给口饭吃,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白吃白喝!”
天吉早在见到母亲那刻,哭得泣不成声。
“娘,娘,你受苦了!”
天福眼圈也是红红的,从始至终没有靠近生母半步,一直缩在郑氏身后,牵着祥云的小手。
祥云感受到握住她的手掌在微微颤抖,从她的角度,甚至看到三哥紧咬的下唇,因为用力正泛着血丝。
三哥很有当傲娇少年的潜质啊!
明明心里在意母爱,渴望母爱,小小年纪却能隐藏情绪。
她心疼三哥的同时,更加不喜欢这个二伯母。
从进门到现在,她嘴上说着的想儿子,从始至终眼里只有二哥,连个眼神都没落在三哥身上。
赵若霞还在哭,恨不得把天哭塌下来。
林老二想把她丢出去,任凭其自生自灭,可过不去良知那关。
林老太最清楚儿子的品行,嘴上能说狠话,却下不了狠心。
最后,还是她发话让赵若霞留下,管她一日两餐,给个遮风挡雨的地儿,等洪灾一退,她哪儿来回哪儿去。
听到前半句话的赵若霞,脸色大喜,没得嘴角咧到耳根,后半句话又给了一顿暴击。
说来说去,还是要赶她走。
赵若霞嘴里应承着,当场给林老太磕了个头,却没人看到她低头时,脸上神色一变,眼里的恨意满得要溢出来。
赵家休了的媳妇一来,石屋彻底没了胡家人的容身地。
三人还没找到林家藏粮食的地方,怎么舍得离开,自那日后,经常在林家周围打转,时刻盯紧林家一举一动。
某天晚上,春生媳妇不小心绊倒树枝,胎气不稳,隐隐有发动的趋势。
林老太带上郑氏和张氏去山洞号脉,男人们被曹同光带下山查看村里状况,一直没回来。
林家石屋里,只剩下赵若霞和几个半大小子。
半夜,万物寂静。
胡二跟他叔抹黑悄悄靠近石屋,准备去偷林家的粮袋子和装药材的背篓,胡二婶在不远处望风。
三人饿了几天,正是恶向胆边生的时候,顾不上寻找剩下的百十斤粮藏在什么地方,先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
胡二刚靠近石屋,还没碰到门,先在后墙拐弯口,听到一阵熟悉的娇嗔女声。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等我消息吗?”
“过去四五天了,一点反应没有,还以为你惦记老相好,忘了现在谁是你男人了!”
男人声音浑浊,三四十岁的年纪,言辞轻佻。
空气中传来一阵闷响,紧接着是衣料摩擦的响声,带上一两句女人欲拒还迎的羞臊。
“别,他们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
男人喘着粗气“唔……放心,我蹲守好几天了,每天这个点,那些男人都在山底下村子里,收拾被水冲塌的破屋子。
好不容易今天使了点小计,分开那几个蠢妇的注意力,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啊嗯……”
是林家儿媳妇,赵若霞。
男人的声音,听着不像是林老二。
那只能是找的新男人了。
胡二一瞬间来了精神,无声淬了一口荡妇。
他那双三角眼微微眯了一下,跟身旁的胡叔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浮现出一丝狞笑,眼里的促狭毫不掩饰,显得无比下流。
专等墙后两人进行到最兴奋时,胡二两人冲上前,挟制住两人,怕惹来其他人关注,压低声音。
“大晚上偷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被吓得已经彻底萎靡不振的男人,双腿光溜溜打着颤,以为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