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乡下人热情,裴山长报以微笑,态度和顺,跟着林老太进了里屋。
春生拍了拍身旁人,伸长脖子往里瞅“不愧是读书人,瞧通身气度,跟咱们庄稼人就是不一样哈?”
隔壁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回应他。
里间,林老太给裴山长倒了杯驱寒茶。
裴山长一饮而尽,一路带来的寒风,瞬间消散,冰凉的手心开始发汗,甚至觉得暖手炉有些烫手。
“我看先生暖炉不离身,是不是惧寒?”林老太先他一步开口。
“对,从小带的弱症,看过不少大夫,见效甚微,那日偶然从贵宅得到一些驱寒茶,我喝着效果奇佳,便想买些回去备着。”
连日里温度骤降,从心底透出的寒凉,提醒着裴山长,会有大雪降临。
往年这种天气,他人在京都尚不能出门,更何况**地处南方,天气阴冷,寒意好似细密的针孔,从四肢百骸渗透进骨血里,夜晚入睡都成奢望。
裴山长没对治病抱希望,只是今日刚好喝完驱寒茶,一直被暖着的四肢又有僵硬的趋势。
刚巧学生放假,便打算跟林四郎一同回来,他当然不好意思开口让学生家长送,便直接说了购买。
林老太怎么可能收钱,麻利地将孙女新制出来的茶包,用纸袋封好,扎绳一系,沉甸甸一大包,足有两个月的用量。
孙女每天睡上好长时间,醒来后总能凭空变出许多驱寒茶来。
时间一长,林老太也不觉得奇怪了,那些民间画本子里,不都说得道高人靠打坐闭关提升修为吗?
阿宝本事这么大,一定是仙子转世,会点法术很正常。
裴山长拿出一锭银子,个头不小,足有五六两,怕林家人不收,特地交到眼睛发光的祥云手上。
祥云觉得手上银子跟石头一般重,呵呵笑出声,小手握得紧紧的。
林老太看了直摇头,孙女什么都好,就是贪财的小毛病,经常让人哭笑不得。
“来都来了,山长不如让我娘把把脉吧,在莲花村,大伙儿都夸我娘医术好呢!”
林四郎赶忙给林老太递眼色。
能跟书院山长套近乎的机会可不多,林家不如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可以用金钱打通关系,只能在别的地方下工夫。
林老太会意,心里却有些打鼓,自己医术水平如何,心里清楚得很。
这几个月,若不是有孙女在背地里帮忙,林家医馆的名声也不会这么快在周围几个村子传播开。
现如今,除了镇上的保和堂,就林家医馆的名声最好。
今日一大早,光买驱寒茶和风湿膏药的顾客,前前后后来了十几波。
要不是林老太心疼孙女,怕她累着,定了每日出售的药量,外头都有投机倒把的黄牛高价二手转卖了。
裴山长见林家人热情,不好推脱。
半盏茶功夫后,他不出所料在林老太脸上看到打结的眉头,紧抿的嘴唇,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林老太按照惯例,把脉完后跟孙女找个僻静无人处说小话。
等再次出现里屋时,方才还满脸愁苦的老妇,已经换上满脸春风。
裴山长以为她是强颜欢笑,不想绝了他的指望,无甚所谓道。
“无妨,我的病是陈年旧疾,从小看的大夫不下百位,不管是人人称赞的神医,还是声名远播的御医,都说无法彻底根治……”
“可以治。”
“既是顽疾,您束手无策也很……什么?”裴山长以为听错了,错愕地望了眼林老太,“您方才说……能治?”
林老太点了点,怎么办,每次借着孙女狐假虎威时,她心中畅快无比,又慌张又满足。
再看小孙女,还嘬着小手,大眼珠子看什么都一股无辜样,跟寻常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分别,谁能想到竟是个小神医!
裴山长还是有些懵,不敢置信地盯着林四郎。
直到林四郎冲他猛点头“山长,我娘说能治一定能治!”
他心底才蔓延开一股许久未曾出现的希冀。
那就……再试一次吧!
万一成功了呢?
他也想看看雪景,也想在冬日里跟朋友们登山、畅游,而不是仅待在方寸之地,离不开地龙,褪不去大袍,成为人人口中的“病秧子夫子”。
因为屋外寒冷,加上未来几日似有大雪来袭,裴山长不方便出门,便请林老太去书院住上一段日子。
屋外针灸的春生听到,瞬间泪眼汪汪“婶子,那我们怎么办?”
天赐已经在给二人拔针“放心吧叔,有我呢,简单的头疼脑热开药,奶奶已经教过我了。”
连月来在林老太身边学习,林天赐的医术有了显著提高,如今抓药、认药完全不成为问题,动作老练得比镇上医馆学了几年的学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