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当晚简单做了道白菜萝卜汤,又将剩下的黄米熬了小米粥,红薯丢进灶膛里,烤得外焦里嫩,木棍子敲打在上面,黑黢黢的外皮立马脱落,露出里面黄灿灿香喷喷的红薯肉。
半大小子们围在锅炉旁,一边烫的龇牙咧嘴,一边兴奋地高声欢呼,一道简单的烤红薯,就是他们难得的美味小零嘴。
第二日一早,林老太给了林老大五两银子,让他去镇上采办新家要用的物件。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入冬要准备的厚实被褥,窗户上的油纸已经脱落,也要换新……
一件件算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林老太特地吩咐买些艾草回来,用来给新家消消毒,驱驱蛇虫鼠蚁一类的害虫。
林老大带着媳妇张氏,栓着大黄牛,拖上木板车,进镇子采买去了。
留下来的人,还有一项大工程,修补院子外掉皮的围墙,还有屋子土墙出现的缝隙。
林老三想去东边邻居家借用具,想起昨日去的时候,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寡妇,还有个十七八岁没出嫁的小娘子,母女两人相依为命,他一个大男人贸然打扰,总觉得有些不合适。
所以今天这项重要任务,交给了郑氏和小祥云。
说是邻居,其实也隔了四五百米的距离,林家的新院子属实有些偏僻,但胜在清净,背靠山林,方便打猎、运气好还能捡捡山货。
一栋不算大的小院子围得密不透风,庄婶子和女儿庆娘正在院子里绣花,看到新邻居过来敲门,怀里还抱着个白嫩软糯的奶娃娃,忙将人迎进屋。
“打扰嫂子了,我们家刚搬过来,想修补一下院子的围墙,不知道嫂子家里有没有铁锹,若是有刮刀和刨子就更好了!”
庄婶子闻言,跑到杂物间,出来时手上拿着把铁锹。
“刮刀和刨子我家没有,你们若是需要,我帮你去对面老曹家借一借,他家老子以前是泥瓦匠,肯定有这些东西。”
郑氏赶忙道谢,心里感激新邻居的友善。
见庆娘一直盯着阿宝瞧,眼里亮堂堂的,明显是个喜欢孩子的,又把闺女朝庆娘方向挪了挪。
祥云是个鬼灵精,最会看人下菜碟,瞧庆娘长得好看,一双杏仁眼灵动地跟山间小鹿一般,皮肤白皙,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银簪子扎着,露出纤细修长的天鹅颈,好看得紧,比林家一路走来,看到的姑娘都漂亮。
她晃动着莲藕般胖乎乎的小手臂,朝庆娘方向流哈喇子,不停“呐…呐…”想要她抱抱。
庆娘受宠若惊,她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手忙脚乱好一会儿,才跟郑氏学会怎么托住小孩屁股。
庄婶子嘴巴打响逗弄祥云“这丫头养得真好,得有两个多月了吧,细皮嫩肉的,真俊啊!”
招呼郑氏在院子里休息后,自己则出发去曹家借工具。
庄家的小院收拾的干净利落,不大的面积却划分的井然有序,半边作花圃,半边作鸡舍。
中央小石凳上摆着一幅刺绣,大红色方巾上,赫然绣着一对未完成的鸳鸯。
“哎呀,这是在绣红盖头吧!”郑氏惊喜出声,面带笑意,“恭喜你啊,要出嫁了,阿宝啊,快沾沾姐姐的喜气。”
祥云十分配合地蹭了蹭庆娘的脸蛋,笑得露出牙床,还想再亲亲美女姐姐时,突然发现眼前姑娘没有表现出多少喜悦,就连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眼底,这会儿也暗淡下来。
庆娘嘴角费劲勾了勾,笑意却没上眉梢“谢谢,也不算什么大喜事,女孩长大了,总归要嫁人的。”
一听这话,郑氏也察觉到不对劲,哪有待嫁娘对出嫁是这态度的,要么所嫁非人,要么心有所属……
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两家人刚认识,还没多少交情。
刚好这时候庄婶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壮年,一个二十来岁的年纪,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很是精神,一个看着有些眼熟,正是昨日在田埂上,给林家人指路的男人。
他们手上拿着铁锹和刮刀,看到郑氏,点了点头打招呼,说是来帮忙翻新墙壁的。
郑氏一听,大喜过望,赶忙招呼两人往家方向走,嘴里不停说着感谢的话,差点忘了闺女还在庆娘手上,转头接过祥云跟庄家人告辞。
祥云趴在阿娘肩膀上,看到原本站在院子里的庆娘,突然三两步匆匆跑到门口。
她以为漂亮姐姐是舍不得她,刚想咧嘴给庆娘个大大的微笑,就见落在队伍最后方的年轻小伙子,转过头跟庆娘对视一眼,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眼,反正庆娘当场红了眼眶。
林家院门口,林老二和林老三已经准备好足够的泥土,又找了不少坚固的石块,等着给墙面做加固,看到郑氏身后跟着两个青壮年回来,都是一愣。
听说二人是来帮忙修葺院墙的,各个都很高兴,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
几人忙碌中,相互了解了各家的情况,男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