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分明还坐在轮椅上,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他做出来的。
“那些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照片,每一张我都很喜欢。”他轻道。
“你细细看了吗?”
景言低头,没说一句话。
宗和煦轻叹,“只比我小一岁,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呢?每寸肌肤,每寸身形,甚至包括每块骨骼,都有它独特的美。”
他的手,仍一寸寸丈量景言的指节。景言的所有挣脱,都被对方压制。
“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存在。”
他冰冷的手顺着景言的手臂向上,像是审视,像是验证。
景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终究是忍不了了,想要挣脱开来,却被对方一句话给硬生生打乱了计划。
“景舒山很信任我,所以将你全权交给了我。他说,只要我完成了他的目标,就会把你给了我。但我想,与其把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上,不如掌握在我的手心里。”
“景家住宅里,有不少是我的人。”他微笑:“而哪怕你把这些对景舒山说,他也不会信任你。”
“因为他已经知道,你在查你母亲死亡的事件了。”
“而这件事,是我告诉他的。”
“那个陈阿姨,是宗家的人。”温和的语气下,是深不可测:“她当年之所以没被辞退,正是因为她也参与了你母亲的事件之中,所以景舒山才一直没动她。而她关心你、真的担心你,和她不喜欢你母亲,这并不冲突。”
景言感觉通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
他居然深陷阴谋,却完全不知!所以他的变哑,也是宗和煦一手策划的吗?!
景言现在脑袋里飞速运转,却完全搜寻不到结果。得到的信息都太多太杂乱,将他之前所有的计划都打了个粉碎。
“所以现在,吃饭好吗?”宗和煦温和笑了笑。他再度端起稀饭,随后勺子抵在了景言的嘴前。
景言回过神,他顿了下,“空的。”
勺子是空的。
根本没有盛饭。
“啊,是我一时大意了。”宗和煦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马虎,他不好意思摇了摇头,却没有将勺子放回去,“但是景言,假装它已经盛了稀饭,好吗?因为我要是现在放回去盛了稀饭,又递过来,你又不愿意张口,我该怎么办?”
“就算是我,面对你这么多次的不配合,也是会伤心的。”
冰冷的黑暗宛若蛇般缠绕,宗和煦浅瞳淡淡,却全然锁定在景言的身上。
对方在指鹿为马。
这分明是在驯服自己。
脑内的系统还在不知疲惫警告着。
景言垂目,张口含住了银勺。可勺子一入口,立马深了几分,景言被对方的动作弄得皱起了眉头。
红润的眼角,还有因曾哭泣而导致湿润的黑瞳,曾经桀骜的青年被迫圈在了这张小小的床上,不得不接受别人的喂食。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照顾人。”宗和煦的语气淡淡。
带着不可察觉的兴奋。
·
景言被隔离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已经有两三天了。这期间无论他敲多少次房门,发多少次疯,都没有人理他。他唯一能够交流的人,只有饭点时进来的宗和煦。
对方看到一地的凌乱,也只会笑笑。
景言在纸上写着:“我好了。”
宗和煦置之不理,只是让其他佣人将饭菜端上来。然后再亲手喂景言吃饭。
景言不能反抗,他并不能跟谷十那时一样,和对方直接对着干。因为宗和煦的真实目的尚不清楚,自己的所有轻举妄动在此时都不合时宜。
他这是第一次,产生了憋屈的感觉。
但景言什么都不能做。
这该死的谷十究竟到哪里去了?
景言咬牙切齿。
封池舟就算了,他尚且还有些脑子,不一定愿意卷入这件事情之中。但谷十,这个变态中的变态,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看上的猎物,现在被其他人掌控了呢?
第三日,宗和煦再度来了。景言手腕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自己吃饭是没有问题了,但对方还是依旧执着给景言喂饭。
景言已经看出来了,宗和煦就是个通过掌控对方,来获得满足感的人。
所有温柔的假象下,是不可明说的强制。
这些天,系统在连续好几天的危险播报下,已经死机休息了。
而景言也一直在琢磨自己的任务。自己之所以会变成哑巴、景氏集团之所以深陷风波,现在看起来都像是宗和煦一手造成的。
可是,真的就只是这样吗?
为了所谓的爱情、为了所谓的占有欲,所以决定将他变成哑巴,让景氏集团陷入风波。
没有其他人利益的掺杂吗?
宗和煦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