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池舟适时拿出了安眠药,身后的其他人看到这架势,也赶紧拿了水过来。宗和煦微微侧头,示意谷十接过水和安眠药。
宗和煦的浅瞳和谷十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寒意在两人交流中传播。
谷十接过了水和药。
随后,宗和煦轻轻捧起景言的脸。自上而下,他看见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此刻泪流满面。青年本就俊美,眼泪滴滴砸下,就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般。
就像满地已经碎掉的瓷器般。
散发着一种破碎的美。
宗和煦轻轻眨眼,如蝴蝶扇了翅膀,轻声道:“景言,好好休息下,我不会走的。”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醒来。到时候,你好好给我讲一下你遇到了什么,好吗?”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坚定选择你,站在你的身旁。”
破碎的青年依旧哭着,使劲摇头。
“害——我——”
“有——人——害——我——”
“照——片——”
落泪青年本就已然哑声,再加上不受控制的哭音,显得格外可怜。
“有我在。”宗和煦的句子,轻柔又坚定。
他从谷十手中接过安眠药。随后,宗和煦左手捏住青年的下巴,右手将小小的药片直接落进去。药片贴紧舌头,带来强烈的苦涩感,落泪青年的眉头不受控制皱起。
宗和煦看了一会儿,才从谷十的手中接过水,然后微微斜着,用水帮景言顺了下去。
“让我检查,吃了吗?”
落在下巴的手猛然捏紧,景家少爷吃痛,舌尖微微露出。他挂着泪痕,眼神朦胧,眼眶中还噙满了泪水。
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药片已经没了。
“好孩子。”
宗和煦轻道。
谷十沉声上前,手放在宗和煦的肩膀:“景少爷需要休息,交给我吧。”
所有人分明看到,谷十放在宗和煦肩膀上的手,用力得都开始发白了。
宗和煦将景言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腿上,然后这才抬起头,好好与对方对视。
“我已经听到传闻了,你最近似乎总是在惹景言生气。”宗和煦眸色冰冷:“和你比起来,我更有资格。”
谷十皮笑肉不笑:“宗少爷,您坐在轮椅上,怎么抱得动景少爷呢?”
宗和煦,平生最恨的事情就是有人对着他的腿做文章。
谷十此话一落,宗和煦眸色犹如坠入冰窖,沉沉看着谷十。
“宗少爷,有时候人必须要承认自己的不足。”谷十俯下身,将昏昏欲睡的景言拦腰抱起。他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我会立马把景少爷送去医院的,宗少爷可以放心。”
此话刚一落,气喘吁吁的赵管家跑了过来。他的气都还没匀下来:“不能送医院!”
“景先生说,只要景少爷没死,就不要送去医院!家里有医生医治,没问题的。”
空气再度凝结了起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化莫测。
最后还是宗和煦打破了沉寂,“既然景叔叔这么说,那就把景言送回卧室吧。”
谷十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往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赵管家:“宗少爷,我来推您。”
宗和煦摇摇头,然后看向封池舟,侧头:“封医生,能麻烦你来推我吗?”
“顺便我想听听,景言最近发生的事情。”
封池舟微笑,心道景言这是留了个什么烂摊子给自己,但他还是必须得绷住自己的表情。
而且他总觉得,这个宗和煦,似乎并不像表面这样温和。
他点头答应。
·
景言的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实际并不存在性命危机。处理好消毒,换好新的绷带后,封池舟走出了房间,屋外是宗和煦正等着自己。
封池舟,“景少爷应该要睡一下午。”
宗和煦,“那一起走走?”
屋外阳光正好,已经快要初夏了,所以气温开始渐渐升高,已经可以只用身着短袖了。微微的风吹过身旁,适宜的舒适感。
宗和煦开口:“说说吧。”
封池舟斟酌了片刻,开口:“景少爷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总觉得有人要害他,且经常出现幻听幻觉的现象......”
“跟景舒山说过的话,就不用跟我再说了。”阳光落在宗和煦的脸上,他微微眯眼,指尖微微敲打着大腿:“景言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如在那个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封池舟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宗少爷,你没必要用审问的语气来对我说话。”
“我是医生,和那个保镖不同。”
宗和煦轻笑:“是吗?你真的只是医生吗?”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