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际,刘怀峰路过东厢院,看见在拿画板的黎影,身边还跟着一位小姑娘,对院里的菩提树写生,一边聊天。就这么看了眼黎影,情绪没起来。黎影有被这人的突然出现吓到,裹紧怀里的画板,拉起身边的同学,收拾东西离开菩提树。刘怀峰看她离去的背影,还真是单薄又单纯。笑笑,他同身边的司机讨论:“对陌生人提心吊胆的,这姑娘,真是怂得不行,却有诡计多端的心思勾引徐敬西。”徐敬西有多在乎她呢,会在乎到放弃前途吗那绝对不会放弃。权与女人,孰轻孰重。不过…不试试谁知道,绝境夹缝之中,谁不想求生。傍晚,奥迪霍希开去机场,飞机夜里到的津市。徐敬西慢悠悠踩在码头的甲板,咯吱咯吱响,单手举着手机听电话,前往货轮停泊的港口。通话那边说:“抓刘怀峰的时候,他正要偷渡货轮离开。”徐敬西好笑,“偷渡”顿了顿,讽意更重,“呵,刘家高贵的大公子,现在落魄成只丧家逃犬。”那边叹息:“自寻死路。”徐敬西笑笑不回话。那边道:“你非说等他逃的时候再出手,这样罪名更大,你看看,你看看。”瞧,还真逃。“徐敬西!”如此连名带姓,徐敬西拧眉,挂了电话丢给身后的小李,看着嚷嚷的人。刘怀峰正被捉住,被锁在一艘游轮边,铁杆比较低,他只能蹲地上。瞧瞧,又多一条偷渡,够在里面几十年,或者无期。必须无期。徐敬西蹲下来,伸手拍了拍刘怀峰发福的脸:“还真是感谢你。”刘怀峰啐了啐牙,别开脸:“少碰我。”徐敬西还就爱碰,捏对方下巴回来,继续拍着对方的脸拍到发红,像拍条狗,十分用力,十分享受这种捏人疼的感觉,‘啧’了声:“傻瓜,就你得到的那些证据啊,我故意让给你们的,故意让你们出来搞我。”毕竟他姓徐,他随意能拦截下来,可他不拦,他完全不怕。刘怀峰脸颊疼得发肿,双手被烤在船边,不能动,只能哼声忍着:“为了你父亲,你真是什么都做。”徐敬西的大手依旧拍着对方肥胖的脸蛋,眉目尽是嫌弃:“宏瑞,新海利,欧洲市场,我不做那些看起来疯狂的事,怎么给你们留把柄,嗯”刘怀峰每一个字都认识,听起来却陌生又熟悉。看着漆黑一团的码头,徐敬西站起来:“等你们自投罗网太久了,就是想看看,谁会在这个时候帮你对付徐家。”徐家的敌人不是刘怀峰的小伎俩,是那些藏在底下蠢蠢欲动的坏东西。明枪与暗箭,需要一根导火索引燃。“没想到你是真的在下套。”刘怀峰冷嗤。徐敬西迎着津港的海风,手插在黑色西裤兜里,动作从容淡漠,他皮肤白,警车闪烁的灯光映在他侧脸,冷白又肃杀。“刘怀峰,这人啊,就是如此,一旦穷途末路到绝境,连条狗都做,跪地上吃骨头都愿意,像你爹,那天跪在徐家大门,人贱过一次,在我眼里永远都贱。”字字刚劲,全是傲慢与讥讽。一提到刘怀峰的死穴,刘怀峰挣脱枷锁,看着他的侧脸,恨他的冷嘲热讽,恨他的高高在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试试,绝对能扳倒你。”狗叫似的。徐敬西眼神都吝啬给:“你们把我想错了,我没缺钱到这种程度,我更没爱钱到这种程度,正规商业手段赚的钱赚都赚不完,资产都懒得数了,会去触金融法律的底线图这点臭钱你是觉得我这个人很犯贱吗。”语气十分嘲弄、傲慢,人站在夜色里高不可攀,淡定地敲出一支烟来焚。他还恶劣地问了句:“你抽不抽。”简短四个字,这无疑在人的脊梁骨捅一刀,血淋淋,刘怀峰别开脸:“懂你的手腕和头脑,在商场上有卓绝的眼光和投资本事。”设想过结局。猜过徐敬西故意搞那几家公司,然而,见他行事作风猖狂无下限,因为他年轻啊,才2岁,傲视得很,年轻得很,再怎样也比不上高位年长者吃过的盐和走过的腥风血雨路。穷途末路之地,刘怀峰只能赌一把。“你卑鄙啊徐敬西,你阴我们。”徐敬西不疾不徐来一句:“那又怎样。”完全拿他没办法,刘怀峰气得眼红:“你总是满口说靠施舍才有的刘家,明明刘家靠的是我父亲,不是靠徐家施舍。”“你倒是看看现在的局面,我不施舍了,你们刘家不是倒下了吗。”这一句,徐敬西嘲弄意味更重,缓慢地嘬了一口烟。一时之间,刘怀峰竟无法反驳,冷着表情看大海。贵公子讥讽道:“对不对。”刘怀峰不语,好像…也是那个道理,当初夹尾巴做人,徐敬西不会对刘家翻脸。如今,刘家会比宋家更耀眼。刘怀峰瞧着他抵出的那缕浓烟:“你搞刘家的时候,你老子骂你,也只是做表面功夫给我们看”徐敬西扯唇笑,不反驳也不承认。是与不是,说出来没意思,敌人了解自己太多一点不好。“徐家能走到今天,我会盲目毁掉吗”贵公子笑得不屑一顾,“障眼法罢了,你们也信,现在,还觉得好玩吗,你们究竟算什么东西,嗯”他永远这副矜高的笑,可他就是有这个资本。回想起来,刘怀峰终于看透面前这位贵公子:“你能看谁顺眼,永远一副看不起人的姿态,对谁都在做施舍。”徐敬西轻笑了声:“是又如何。”刘怀峰有些嫉妒地说:“你爷爷,你爹,你外公,你舅舅,你的叔伯,你族辈把最好的都给你,是你投胎投得好。”徐敬西笑意更深:“是又如何。”刘怀峰:“你这种人放古代,谋朝篡位估计都能烧尽史书、改写史书为自己正美名。”徐敬西咬着烟,笑容不改:“是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