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几天以来,她从来没有在姜晓晓的眼里看见过对她第六根手指的厌恶,哪怕是一丝嫌弃都没有。
她跟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江雪莲吸了吸鼻子,压抑着心头的感动,红着眼眶道:“晓晓,谢谢你,能认识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姜晓晓笑了笑,转而看向她手里的兔皮手套,笑嘻嘻地问道:“所以,雪莲姐,你这手套是给谁做的呢?”
江雪莲做的这双手套,尺寸有些大,并不适合她。
“我、我……”江雪莲红着脸低下头,“我给姜夫人做的手套,外面天气越来越冷了,赶马车手要露在外面,难免会冻僵……”
闻言,姜晓晓不觉愣了愣,随即笑了。
真好,她家娘亲也要人关怀了……
江雪莲很不好意思,她生怕姜未在外面赶车冻手,便赶制了这双手套出来,做工还是略显粗糙。
她怕姜未不喜欢。
姜未性子冷淡,虽然同吃同住了几天,但面对姜未时,她还是很拘谨、很害怕,处处小心翼翼的……
但当她羞羞答答地将手套递给姜未时,对方难得笑了笑,还朝她道了谢。
这可把江雪莲激动坏了,开心地拉姜晓晓好一顿感慨。
姜晓晓无奈摇头。
开心过后,江雪莲又捡起剩下的兔皮,对照着姜晓晓的小手开始缝制手套。
马车不紧不慢地继续前行着,又赶了一天的路程。
姜晓晓掀开车帘,呼啸的寒风中,已经能远远地看见通往永安县的官道了。
……
与此同时。
永安镇郊外的一家破寺庙里。
李老婆子裹着酸臭干瘪的破棉布,缩在寺庙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又黑又干瘦的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晕红,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病恹恹的。
旁边的李老爷子难得着急地道:“老婆子,你现在感觉咋样了,有没有好点?”
说着,他便将旁边破瓦罐里烧好的热水倒在破瓷碗里,给她喂了几口。
李老婆子嗓子干哑的说不出来话,她勉强张了张嘴,就着李老爷子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
干涩的嗓子有了水的滋润,顿时舒服多了。
“老爷子……”她看着生病后不离不弃照顾自己的李老爷子,眼眶不由得红了。
自打被赶出玉河村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照顾过了。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但她依然每天要起早贪黑去给人洗恭桶,天天摸冷水,受了凉,身子骨渐渐扛不住了,这才病了。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李老爷子听着李老婆子那嘶哑难听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病,恐怕好不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放下破瓷碗,就往旁边的墙角一靠,眉头皱得死死的。
如今他们几人住在这破寺庙里,吃不饱,穿不暖,就紧着李老婆子给人洗恭桶赚点钱勉强活下来。
要是李老婆子这病一直不好,这唯一的收入也就没了,他可咋办啊……
想到这儿,李老爷子又悲伤地叹了口气。
他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被玉河村赶出来没几天,李守财就拿着他们老两口所有的钱跑了,还连带着云缨跟朱氏也跑了。
此刻的寺庙里,除了他跟李老婆子,就只剩下一个疯了傻了的李秀芬,以及……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身上。
此时的李金宝饿得瘦巴巴的,完全看不出有十岁的模样,就像以前的姜晓晓一样。
但他并没有姜晓晓的懂事和听话。
此刻的李金宝正恶劣地拽着李秀芬脏乱的头发,指着她那张丑陋狰狞的面容嘲笑捉弄。
说实话,李老爷子对这个大金孙的感情很是复杂。
孙氏跑了,他是老大唯一的血脉。
老二一家全跑了,他现在唯一的孙子,就只剩这个李金宝了。
但李金宝以前被家里人娇宠惯了,哪里能忍受住在这破寺庙里吃苦,天天折腾他们老两口,整天哭闹不休,抓着痴傻的李秀芬欺负撒气。
如今在这破寺庙生活本就已经艰难无比,还要成天忍受这个大孙子胡闹,李老婆子不止一次提出将李金宝卖了,反正他们老两口也养不起。
被他无数次破口大骂地拒绝。
这可是他李家唯一的血脉了,就算他们老两口饿死了,也不能动他李家唯一的血脉。
可真正到了粮食告罄的时候,李老爷子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已经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他们甚至连条厚实的被褥都没有,难道真的要饿死、冷死在这破寺庙里?
李老爷子看了看病恹恹的李老婆子,又看了看虽然饿得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