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
天黑了,不知是谁家的小公子还在无人的宫墙内转悠。
今天又被先生训斥了。先生的怒火总是莫名其妙,不就是弄死了一只幼鸟,竟然说他血腥残暴,没有人性。人性又是什么?怎样才算有人性呢?小家伙嘀咕着。
天色很晚了,管家还没来找他,自己摸到家门,那些奇怪的灯笼今天竟没有挂起来。
大门开着,没有家仆迎接,他撇了撇小嘴,心里想着待会怎么教训这些没有礼数的家仆。
微风拂面,却不是熟悉的藕荷香,是一种腥味,刺鼻。他越发害怕,慢慢朝主屋摸索。
一路上,有很多人,但是他们不是站着的,而是倒在地上,血泊染得石砖暗红。
极度的恐惧驱使他朝母亲的房门跑去,“娘亲!”他刚喊出一句,就看见院落中立着一只巨大的鸟。
先生曾说,善恶皆有报,那现在这个场景,算是给他弄死那只小鸟的报应吗?
可是,这样的报应他不服,他的家族是何其的尊贵,怎能与渺小低贱的鸟兽同价?
他小小的心灵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捡起一根小树枝正要冲过去。
“大鸟”转身。当与他对视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一个长着巨大双翼的人,不是一只鸟。
他扶着血淋淋的剑,俯身,歪着头,打量着这个小小的人儿,像打量猎物一样。
“我要杀了你!”他握紧树枝,目光里的杀气未减。
男子嘴角噙着诡异的笑意,“花将军的独子?”
见他步步逼近,小家伙害怕得腿软。
“本座不是来杀你的。”
阴影落下,是对方有些温暖的大手。】
天庭——九霄台
天神总是喜欢把建筑造得闪闪发光。结界下海浪般翻滚不息的云层飘忽不定。突然黑暗的时候,这上上下下亭台楼阁依旧是富丽堂皇。
至高无上的帝尊顽月坐在七彩光芒的琉璃塔顶上,冥目,感受着猎猎寒风的涌动。
察觉到异动,他睁开眼,抬眸,视线触及来人后,他诧异:“来做什么?”
来人一袭黑衣,身后一双巨大黑翼缓缓收起,落到顽月身旁,语气平淡,“吹风。”
“这风……可不暖和。”顽月依旧是坐着,仰头看着身旁高大的人。
“风冷,吹着才令人清醒。”他低头与他对视,“你呢?”
“我啊……”顽月慵懒地站起身,与他平视,“在想怎么对付你呢。”
他注视着对面这双温和的眼睛,在“温和”这层外套下,是他肆意膨胀的戾气、野心、杀意……
但是“温柔”本就是一层有毒的迷雾,神魔都能迷失在这雾里。
他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是这样的。”
顽月却不平淡了:“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他双翼张开,微微一颤,离开琉璃顶,浮在空中,“统领天界、诸神臣服的帝尊?你也就不过如此。”
顽月拔出腰间的黄金宝剑,指向面前的人,“黑曜!你看好了!这把剑在谁的手里?在朕的手里!朕才是五族承认的帝尊!你却为了一个凡人背叛朕!你没有资格评价朕的功绩!”
“顽月……”黑曜叫着这位帝尊的名字,“我曾经相信过这把剑。不是你自己摧毁了一切么?无双是苦命的孩子,你再三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太没气量。还是说你真的怕了?你怕天界再无灵羽尊、怕神位倾覆、怕当年一腔热血走到现在的路坍塌尽毁”
“”顽月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等他发怒,黑曜羽翼划破寒风,卷起一阵云烟便消散无踪。
顽月执剑的手颤抖着。无力地瘫坐下来,紧闭双眼,拧了拧眉心,多喘出几口气才召出帝诏令,传音道,“今日九霄天门和九霄台结界的值守是谁负责的?”
“回陛下,是白黎云王,白云天。”最先接通传讯的是北天门一员守将。
“废物!!!”顽月怒喝。
“陛下恕罪!”
“云王?平日倒是一副得意自满的样子”顽月看着手心的冷汗疯狂大笑,“哈哈哈哈!他说朕惧他!他觉得朕杀不了他!他为了一个凡人威胁朕!他从来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可笑天庭这些废物还奈何不了他!”
“陛下当年天庭各处结界灵羽尊也有参与布置如今天庭除了灵空尊,无人能阻止”琉璃塔的守将出声禀报。
“够了!”这些推脱的话,顽月不想听,“怎么会是云天那个白痴守界?!”
“回禀陛下,雪鹰王近日告假,天门结界交由末将负责……”被骂的正主白云天也接入了帝诏灵阵,“前日末将与雪鹰王扰了龙子神降,雪鹰王收拾乱局去了……”
“结界守不住,尽会给同僚添乱!”顽月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司命禀明是雪鹰王的万尘剑将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