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到电梯间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瓶水,再回来的时候,走廊尽头的窗口边已经看不到宁书艺的身影了。
再四处打量一圈,看到她在另一边走廊边上的椅子上坐着,正冲自己招手示意呢。
霍岩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把水递过去:“怎么不在窗台边呆着了?站累了?”
“不要把人想得那么懒!”宁书艺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我怕你‘花粉过敏’,觉得还是坐在这边比较好。”
霍岩微微一愣,表情略微有一点不自在,似乎担心宁书艺会顺着这个话题就开始刨根问底。
可是安安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宁书艺都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喝水,拿出手机来查看信息,完全没有想要和自己开口的意思。
她的这种淡定反应,反而让霍岩有些疑惑起来,忍不住觉得有些奇怪:“你就没打算问我什么?”
“没有啊。”宁书艺看了看他,摇摇头,笑了,“难不成你盼着我问你点什么呢?”
“没有。”霍岩不假思索地否认了这一点,沉默片刻,才又带着几分自嘲地开口说,“我还以为你察觉出了什么,会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然后给我提供点帮助呢。”
“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我没有那种爱好。”宁书艺抬手在霍岩肩上轻轻拍了拍,“别人求助了,再提供帮助,那是善意,是善举。
要是人家根本没有求助的意思,单方面非得觉得别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刨根问底打听一圈,说要帮人家解困,那都是虚伪,归根到底做这种事的人,想要满足的不过是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要是说纯粹是好奇和八卦,所以想要打听人家的**,那显得多低级啊!所以得包装一下,得说,我觉得你有心结!我觉得你需要倾诉,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摆出了一副“慈悲为怀”的表情,即便是鲜少流露出情绪来的霍岩,也忍不住微微低下头,轻笑出声。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去提与杏花有关的话题,在医院走廊里坐着,也不方便说工作上的事,就索性谁也没有再说话,一个拿着手机回复一下攒了大半天的一堆消息,另一个则把头靠在椅子后面的墙上,闭目养神。
没有人开口,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尴尬不自在的。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的功夫,有患者做完手术,在家属的围前围后下被送回了疗区,几个护士立刻忙碌起来,其中有一个方才接待过他们,顺便告诉宁书艺,这台手术就是他们要找的肖医生做的。
现在患者已经回来了,肖医生处理完后续的事情就能回办公室,到时候他们可以找他去沟通一下。
宁书艺连忙向她道了谢,和霍岩起身到医生办公室附近等着,以免在这边干扰人家的正常工作。
经过了一番兵荒马乱之后,那名手术后的患者总算被好好的安顿回了病房里面,从患者家属激动的声音来判断,这台手术应该是很成功的。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医生一脸疲惫地往办公室方向走过来,他身上还套着手术室的衣服,无菌帽也没有摘掉,但宁书艺他们还是能根据方才走廊里张贴的医生护士的介绍资料认出,这就是当年常荣的主治医生。
估计方才在病房里面的时候,那个护士已经找机会把有警察来找的事情告诉这位肖医生了,在他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陌生人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
尤其是看宁书艺拿出证据,说明来意,更是很平静地打开办公室门,示意他们进去慢慢说。
“不好意思啊,你们先坐,我喝口水,缓口气。”肖医生摘下头上的无菌帽扔掉,顺手在一旁的水池里面又把手洗了洗,这才从自己办公桌上拿起一个硕大的茶杯,“我这一台手术从早上九点不到进的手术室,到现在才做完,不吃不喝站了那么久,别的还好说吗,嗓子渴冒烟儿了,说话不方便。”
宁书艺连忙与他客气几句,说肖医生很辛苦,询问的事情不急。
她之前比较担心这位肖医生作为当年常荣送医治疗整件事情最直接的知情者,会不会乐于沟通,现在一听这位医生开口说话,发现是一个比较开朗的性格,这对他们来说绝对算是一件好事了。
等肖医生一口气灌了大半杯水,摊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重新又坐直身子的时候,她就知道是开口的时机了。
“肖医生辛苦,做了那么长一台手术,还得被我们打扰,我们会尽量长话短说,给您留时间休息。”她客气道。
肖医生摆摆手:“你们跟我们,咱们这两个工种就别说对方辛苦不辛苦了,那就是大哥和二哥的关系。
你们来找我是要问哪一个患者的事?我这手里头经管过的患者,牵扯到司法鉴定和法律纠纷的还真不少。”
“常荣。”宁书艺说出他们这个案子死者常君超父亲的名字,“不知道肖医生还有没有印象。”
“常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