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纪录片还没拍完,周六,景召有拍摄工作,暂时回了一趟帝都。
下午,陆女士打电话给他。
“召宝,你现在有时间吗?”
拍摄已经结束了,景召说:“有时间,怎么了?”
陆女士又气又急:“景见那混小子跟人打架,被扣在了青山分局。”
青山区在帝都,陆女士着急,这才就近找了景召。
“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景召开车去青山分局。
方路深在市直属分局,青山分局不是他管辖的地方,景召也没找熟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被打的有五个人,景召到的时候,那五人正嚷着要送景见去吃牢饭。
景见嘴角挂了点彩,大咧咧地坐着,刚打完架,一身的痞子气:“不去告你就是孙子。”
景召进来,踢了踢景见坐的那把椅子,他这才收敛,收回了搭在另一把椅子上的腿。
和景见一起打架的还有杨清池。
柴秋姗姗来迟。
负责这起斗殴事件的警官看柴秋年轻,问了句:“你是他女朋友?”
对方短发,神色冷清,眉眼自带一股锐气:“我是他继母。”
警官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被打的五个男人看到了柴秋开过来的车,同意私了,但要赔钱。一开始他们狮子大开口,柴秋是个雷厉风行的,直接打电话给律师。
有钱人的竹杠不好敲。
被打方见好就收,开了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赔偿价。
打从柴秋出现,杨清池就跟哑巴了一样,安静如鸡。等到柴秋签完字,他理都没理还在跟他说话的景见,“老实巴交”地跟着柴秋走了。
柴秋走在前面,杨清池跟在后面。
“我们多久没见了?”
她都不回头看他一眼。
他快有一个月没见到她了。
“要不是我进了局子,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见我了?”他收起了他大少爷的脾气,语气有点幽怨。
柴秋终于舍得理他,但极其敷衍:“我很忙。”
杨清池哼了声,走快一点追上她:“就你忙。”
柴秋不解释什么,她的车停在了前面,她赶时间似的,走得很快。
杨清池压着嗓子叫她。
“柴秋。”
她不给任何回应。
“柴秋。”
她总是这样,油盐不进。
杨清池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服,很没出息地示弱:“你理理我。”
他语气在求她。
他没有办法了,心都剖开给她看了,但是她不稀罕。
“你说句话。”
张扬娇纵的杨家小爷在心爱的人面前就是这个样子,从一开始的故作骄傲,到步步退让,再在到现在,卑微得要命。
柴秋脚步终于停下来,挣开他的手:“你自己打车回去,我要回公司了。”
杨清池还想再和她说说话。
但她已经拉开了车门。
“柴秋。”
她回头,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随后接了个电话:“剪彩我不去了,让齐总代我去。”
她上了车。
杨清池被扔下了,又被扔下了,上一次见她是在医院,她应酬喝到胃出血,他翘了课去见她,却被她扔在了医院。
妈的,太阳晒得他眼睛发涩。
他想,是不是以后得多闯点祸,不闯祸都见不到他这位狠心的继母。
再说景见,被景召领走了。
到了车上,景召问:“为什么打架?”
“那几个人欠揍。”
景见语气强硬,毫无悔改之意。
景召眼皮抬了抬,看过去,面上不愠不火,眼波沉寂,没有说一个字。
如果说长兄如父,那景召应该算是严父,平时脾气挺好,从不短了景见的用度,但若真板起脸来,别说景见,景河东都有点犯怵。
景见坦白:“他撞倒了别人的钓鱼桶,还反过来讹人。”
那五个人被打得挺狠的,景见明显没收着手。
景召了解他什么性子,不会轻易下狠手:“谁的钓鱼桶?”
“钟云端的。”
钟云端在钓鱼,那欠揍的男的走路不长眼,踢倒了钓鱼桶,还不要脸地让钟云端赔他鞋子。
钟云端是社恐,最怕被围观,赔了钱提着桶跑了。
景见本来是要去打台球,早上听陆女士说小钟去钓鱼了,他鬼使神差地拖着杨清池绕了路,逮到男人和他四个同伴,往死里揍了一顿。
景召没有再问打架的事。
“你跟她怎么回事?”
听陆女士说,景见这两天很反常。
景见把遮阳板上的镜子放下来,照了照脸上的伤,除了嘴角,眼角也破了,他抽了张湿巾,胡乱地擦了两下血迹:“没怎么回事。”
景召开得很慢:“发展不顺利?”
景见闷声闷气的:“她不喜欢我。”脸上挂了彩,看上去丧得不行。
感情问题,景召给不了建议,他不擅长。
景见沉默了一条街,突然开口:“哥,你跟我说说钟云端的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