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说还好点,听到这话,李广却是再度崩溃。
六十岁的李广,抓扯着自己的满头白发,悲哀的言道“是老夫的无能,才葬送了七万士卒,此番莫说被俘,便是老夫回去,又如何有脸去见皇上和百官…”
沈辰闻言,顾不得扯动伤口,再次艰难的开口劝道“大人说的极是,但大人您就不想为兄弟们报仇吗?”
李广回头去看向浓辰,却发现对方早已是血肉模糊,苍蝇、蚊子密密麻麻的落在其伤口处,一看便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向来胆子很大的李广见状,也是悚然而立,却又震动莫名。
然后,李广竭尽全力的扯动铁索,俯身奋力一叩回道“沈亲卫今日的言语,老夫铭记于心,一辈子都不会忘!”
“…”
话说匈奴王庭这边,李广被俘消息传来,以军臣单于为首的匈奴众高层,皆是俱是面露喜色。
对于这个历任七郡太守和他们纠缠了几十年的老对手,匈奴高层们方面,既是忌惮,又是佩服。
“李老将军,你须是汉人之中一等一的豪杰,你若能降,本单于可以即刻封你为王。”
“便是你在汉朝的家人,本单于也可以想尽办法,替你索回!”
见到李广被押解到匈奴王庭金帐前内,军臣单于即刻自上首下来,于跟前劝降。
此时的李广,勉力抬起头来,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匈奴的单于后…
他狂笑一声,便挣扎着起身,毅然决然的,向军臣单于撞去。
李广的这一举动,顿时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广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拉着他们的单于一起死。
对于匈奴人来说,幸好李广的身上,绑着厚厚的铁索,行动不便。
李广刚刚行动,便被天雷军团的军团长托尼雷动,一脚给踹回了原地。
气节,在某些人的眼中,真的比自身的性命,还要重要。
所谓的儒家气节,这种品德,平日被很多人挂在嘴边,也经常被当做口头禅。
但真正的气节,总是在生死关头,才能表现出来的。
而在这种时候,坚持气节的下场,往往不会是掌声和吹捧,而是酷刑和折磨。
只有那些真正的英雄,才能在面对生死时,体现出自己的气节和勇气。
而李广恰恰,并不缺气节和勇气。
经过这么一遭,以军臣单于为首的匈奴众高层们,知道李广是绝对不会投降后,也没有选择杀李广。
因为活着的李广,远比死了的李广,价值要大得多。
所以他们选择把李广,压回到他们的老巢。
结果,令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某一天晚上,李广凭着武道气血,强行挣脱了困住他的铁索,在黑夜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广的这路大军,全军覆没,只有他自己,侥幸逃回了大汉。
“……”
公孙敖带着的六万大军,和李广相比,也没好上多少。
公孙敖的这支大军刚刚进入草原,便和左贤王带着的几万大军,硬碰硬的大战一场。
结果公孙敖和左贤王的大军两败俱伤,公孙敖最后带着一万多残军,回到了上谷郡。
公孙贺这四万大军就更不用指望了,人家压根就没有和匈奴人拼命的打算,绕道一圈之后又回去了。
在军事方面,卫青的这一生,几乎从未错判过,这一次也不例外。
话归正提。
在有着李广,公孙敖,公孙贺,还有白云生等人,带着的四路大军掩护下,卫青的这支五千八百的军队,秘密的出发了。
卫青的军队出征了,他由代郡出发,一路向着天风军团的驻地龙城挺进。
这是一条艰苦,而又充满危险的道路。
不但路途遥远,而且,还是在匈奴地盘上行走,后勤也很难得到保障。
一旦在大草原上迷路,后果更是难以想象,就连军心也会动摇。
但卫青为了复仇,他决定赌上一赌。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以来,每到午夜梦回时,卫青都能听到徐升和青城那些百姓们的质问。
卫青、李息带着虎贲骑兵和弩枪步兵,利用匈奴人的空隙或者薄弱部位,以部队插入,再配合迂回战术,横跨千里,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来到了龙城脚下。
在这个过程中,卫青率领他们,攀越了高山,渡过了大河,穿过了天水,走过夕了峡,进入了荒漠。
大草原之中最可怕的地方,便是荒漠。
荒漠是一片不毛之地,既没有水,也没有植物,甚至连辨别方向都很难。
在这片名为塔孚荒漠的地方,有的只是那刺眼的阳光和满天的风沙。
因为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