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麻袋堆的不高,何思为半蹲身子起来,对方也看不到,眼下车开的很快,何思为从车上跳下去容易,但是这一摔也不能轻了。
但是没有别的路可选,对全长水这个人,她是真的信不过,就拿前世的事说,可知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何思为先看看前面的路,发现有转弯的路况,知道再错过机会就难了,在车拐弯的一瞬间,她提着包纵身跳下去,双脚落地那一刻,她整个身子也往大道的一旁滚去,这样能减轻跳下去重力对身体带来力道得到了缓冲,也能快速躲起来,不让前面开车的人透过镜子发现她跳车。
大道两边是壕沟,平时为了防止沙土道上积水的,夏天雨大的时候里面才会积攒一些水,平时都是干的,里面也被野草长满,冷不丁一眼望去,不懂的并不知道是壕沟,只当是野草丛。
何思为滚到里后,两腿一度失去知觉,随后锥骨般刺痛直冲到天灵盖,她咬紧下唇,保持一个姿势久久没有动,一直到痛疼慢慢散去,到了能忍受的程度,她才试着动动腿,意识能控制腿,动的时候虽然微微扯着疼,好在没有大问题。
何思为慢慢坐稳身子,才发现自己刚刚痛的渗了一身汗,脸上也挂满了冷汗,等身上的汗消了消,她试着提包站起来,两腿吃力有发酸的痛,但是能慢慢的走。
白天坐在车上,车是怎么走的,从哪里拐的弯,上的哪条路,何思为还记得,岔路很少,只需要沿着主道一路往东走就行。
而且之前何思为注意过,有一个路口写着八连,应该是萝北农场的下属连队,她可以去那里找帮助,总比自己在外面安全。
一边走,何思为一边也把接下来要怎么做都安排好。
至于全长水那边,等再见面,完全可以根据全长水的反应应答,其实她也想看看这次的事,全长水会怎么说,或许还有意外的收获。
何思为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把人想的太坏,但是全长水之前有过坏她的心思,这次回去的路方向又不对,上车之前没有和她解释过,何思为宁愿别人说她是小人,也不想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
荒芜的野外,只有一条沙土大道,一眼望去蜿蜒曲折,尽头消失在荒草里,而大道壕沟两边是栽种的白杨树,何思为提着包就走在杨树趟里。
停下来回头,能看到夕阳的余晖散在地平线,染起一片红霞,荒芜被驱散,就像一幅油画。
何思为被这样的美震撼着。
两辈子下乡,每天只是埋头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已经忘记了抬头去看看身边的风景。
人生中处总要走错几步,走不出来昨日的坎,便看不见坦荡的路。
何思为脸上慢慢绽放出一抹笑,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着急,最好的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能重活一世,已经是老天爷给她最好的礼物,她坚信一步步来,虽然有些苦,但真实可靠。
何思为也一直坚信,你的状态就是你最好的风水,你的人品就是你最好的运气。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声音,在太阳落下去之前,她听到身后的大道上有赶马车的声音,马蹄落在道上发出哒哒声。
何思为没直接走出树林,而是站在壕沟的草丛里,一直到马车慢慢的近了,隐隐能听到女人们的说笑声,何思为这才走出草丛。
大道上突然站出个人,赶车的张老头勒紧缰绳,减慢了马行进的速度,待到何思为跟前时,马车也停下来。
左右打量一眼,坐在后面的一个年纪大的女人开口问,“这位同志,就你一个人吗?”
何思为上前,说自己没有搭到车,就想着走回农场,越走越不对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听到她提到的营部,赶车的张老头说,“方向反了,你们是要往北走,你这是往西走了,还好遇到我们,不然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在这里可不安全。”
热情的喊何思为上车,又说了不安全是因为有狼的缘故。
两只腿因为跳下来,就受了钝伤,又走了这么久,不撸起腿子看,何思为也猜着是肿了。
如今坐在马车上,吊着的那口气总算吐了出来。
马车上坐着六个女的,交流之后知道他们是萝北农场八连的,他们今天是去五队帮忙切土豆栽子,用人工换些土豆栽子回来,用来种土豆。
每个连队之间隔着四十多里地,何思为真要靠两条腿走,怕是要走到天亮去。
这个时间,再把她送回场部也不合适,对方又主动收留,何思为借坡下驴应了下来。
坐上马车后,何思为估摸又走了有两个多小时,到了岔路口,马车调了方向,往北去,再走了几里路,两排营房出现在眼前,能看到其中有几户隐隐泛着昏黄的灯光。
连部办公室就能住人,马车先在连部停下来,张老头带何思为去连队,直接拿钥匙打开门,将何思为安顿好,又说一会儿给她送吃的。
何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