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那曾扑向烈火的生灵,在经历过灼烧之痛后,再度重生时,是否当真能够无畏那炽热的火焰,不再心生恐惧?曲轻歌凝视着那飞舞在灯火之间的蛾影,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不知那蛾是否真能无畏,但她自己,却在心底悄然滋生出了恐惧。
于是,她选择了在还能够抽身之际,转身离去;在还未深陷其中时,决然抽离。她的沉默,对于谢尘暄而言,已然是无需多言的答复。
谢尘暄脸上的期待与苦涩,像是初冬的霜雪,被冷风吹散,逐渐化为了初见时的冷漠与疏离。他望向曲轻歌,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最近,尽量离谢尘昭远些,他的心思,你应当清楚。”
听着谢尘暄那公事公办般的语气,曲轻歌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这,不正是她所期盼的结果吗?可为何,当真面对时,心中却满是惋惜与不舍。
她努力压下心头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多谢殿下提醒。”
谢尘暄看着曲轻歌那冷漠的面容,心中的苦涩更甚。他握紧了拳头,沉默片刻后,还是从衣袖中拿出了早已备好的药膏,递到了曲轻歌的面前。
“涂抹在肩处,揉化开直到肩处感觉到发烫。”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是在对待一个珍爱的宝物。
曲轻歌看着那药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来,他竟发现了她肩膀上的伤痕。她抬头望向谢尘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而,当她刚准备伸手接过药膏时,谢尘暄却突然收回了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的笑容:“我倒是忘记了,曲大小姐自己便是大夫,这样的药膏,想必你并不缺。”
曲轻歌的手停在半空,心中一阵失落。她收回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殿下关心,这样的药膏,我确实有很多。”
谢尘暄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药膏,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曲轻歌的视线中渐行渐渐远,直至消失在梅园的深处。
曲轻歌望着那空荡荡的走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知道,自己应该放手,应该快刀斩乱麻。可是,为什么心中却如此不舍?
就在这时,一直等在梅园外的青月终于见到了曲轻歌的身影。她急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大小姐,您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曲轻歌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快到午膳时间了,我们回去吧。”
青月跟在曲轻歌的身后,心中却满是疑惑。她看着曲轻歌那略显落寞的背影,心中暗自猜测:难道是和谢尘暄殿下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因着曲轻歌面上的面纱遮掩,使得她在午膳时无法畅快地享用美食。故而,厉王妃特意在她的客房内为她备下了精致的膳食。而与此同时,曲老夫人与曲二夫人,以及那原本期望在今日宴会上大展身手的曲轻舞,却因为曲轻歌与曲轻雪的缺席,而遭受了诸多夫人与小姐们的奚落和嘲讽。
午宴之上,曲老夫人原本想要维持着那端庄的仪态,然而面对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辞,她却是食不知味,坐立难安。终于,在午宴即将结束时,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带着曲二夫人和曲轻舞离开了这场让她倍感压抑的宴席。
曲轻舞原本怀着满腔的期待,想要在今日的宴会上,让那几位风采翩翩的皇子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然而,看着曲老夫人那阴沉的面色,她心中原本的热情也被一点点浇灭。她恨恨地想着,都是曲轻歌和曲轻雪坏了自己的好事。
而曲轻歌,则静静地等待着整个宴席的结束。待厉王妃与月亮送完宾客后,她才缓缓起身,向厉王妃与月亮道别。她的面纱下,那双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说,无论遭遇多少风雨,她都会坚强地面对。
厉王妃看着曲轻歌那蒙着面纱的脸庞,心中涌起一阵心疼。她轻声道:“你回去后好好休养,别太过忧心。待你脸上的伤好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解决那疤痕的问题。若是宫里的太医无法解决,我们就贴榜寻医,这天下之大,总会有办法的。”
曲轻歌微微一笑,她知道厉王妃是真心为自己担忧。她轻声道:“王妃放心,我师父曾给我留下过一些专门用于女子祛疤润肤的良药,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听到曲轻歌的话,厉王妃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些许。她看着曲轻歌,眼中满是信任与欣慰:“那你先用你师父留下的药试试看,若是效果不佳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们。”
曲轻歌点头应下,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与自信:“王妃放心,若真有需要,我绝不会跟您客气的。”
而此刻的月亮,却站在一旁,有些出神地看着曲轻歌。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曲轻歌注意到月亮的异常,心中微讶,她以为月亮是累了,于是出声说道:“月亮,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离开就行了。”
然而,月亮却摇了摇头,她看着曲轻歌,声音有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