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曲靖晖步履匆匆地踏入了曲老夫人的院落。两人间的对话,如同被风吹散的轻烟,无人知晓其具体内容。然而,曲轻歌在苏醒之后,从青月的口中听闻,曲靖晖离开之后,曲老夫人的怒火犹如狂风骤雨般猛烈。
随后的半月时光,曲轻歌深切地感受到了曲老夫人的厌恶。这股厌恶不仅针对她,连带着曲贺允也未能幸免。然而,尽管曲老夫人对曲轻歌的不满日益加深,她却未曾再出声阻止曲轻歌外出医病,也未再强迫她放弃医术。曲轻歌心中明镜,这定是那晚曲靖晖与曲老夫人谈话的结果。
曲贺允,那个曾经对曲老夫人充满敬意的少年,在亲眼目睹曲轻歌被曲老夫人打伤之后,心中的尊敬也烟消云散。如今,他更多地是关心曲轻歌的安危,至于府中的其他人,他已无暇顾及。曲轻歌对此自然是毫不在意,她怎会去在意仇人对她的看法呢?
在她的心中,早已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总有一天,这些人会从这个候府中消失。
而最让曲轻歌感到欣慰的是,在从皇宫回到府中的次日清晨,曲贺允便亲自带着礼物前往戴府,向戴老先生赔礼道歉。这段时间,他带着王小牛在书院勤奋读书,不再惹是生非。曲轻歌心中的担忧终于得到了些许的安慰,她知道,小弟并没有像前世那样放弃学业。
半个月的时间里,经过曲轻歌的悉心照料,她的三位病人的病情也日渐好转。这一日,曲轻歌出城为戴老太君诊治完毕,发现时间尚早,便特意买了些糕点准备带回去给月亮品尝。恰逢今日曲贺允也休沐回府,她便多买了些,打算与他一同分享。
回到府中,曲轻歌携着青月,怀揣着糕点,兴冲冲地前往偏屋寻找月亮。然而,当两人来到月亮的房前时,却发现房门紧闭,一丝缝隙也未留。曲轻歌心中微感疑惑,大白天的,月亮为何要紧闭房门?
青月上前轻敲房门,柔声唤道:“月亮,你在里面吗?”然而,屋内却是一片寂静,无人回应。青月回头看向曲轻歌,眼中满是困惑。
曲轻歌上前一步,再次敲响房门,提高了声音唤道:“月亮?”然而,等待她们的依旧是沉默。两人等了片刻,仍不见回应。青月猜测道:“或许是知雨带月亮去散步了?”
曲轻歌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算了,我们先拿回去吧。等晚些时候再送过来。”说着,她转身准备离开。青月点头应声,跟随其后。
然而,就在两人刚走出两步之际,屋内突然传来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曲轻歌心中一惊,忙回身再次敲响房门,急切地唤道:“月亮,你在里面吗?出什么事了?”然而,屋内依旧无人回应。曲轻歌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她知道月亮在外流浪多年,警惕心强,不易相信人。虽然她在府中已经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与她的关系却并不算亲近。在整个候府中,能让月亮稍感信任的也只有知雨了。
想到此处,曲轻歌更是焦急不已。她担心月亮在屋内遇到了什么危险,却又无法得知屋内的情况。她只能站在门外,一遍又一遍地敲门呼唤,希望月亮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回应她的关切。
在曲轻歌的内心深处,那救助之举,本是源于一己之私。然而,世事难料,一个月的共处,竟让那原本淡然的情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生根发芽。月亮,那个孤寂而又坚强的孩子,在曲轻歌的眼中,逐渐变得愈发珍贵。
“月亮,你似乎有些异样?”曲轻歌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她的声音,如同春日的微风,温柔而细腻,试图拂去月亮心中的阴霾。
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门扉的轻启,曲轻歌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月亮身上。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异常。然而,曲轻歌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月亮,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曲轻歌试探着问道。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月亮摇了摇头,沉默不语。她的双眼低垂,似乎不愿与人对视。曲轻歌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她深知月亮的性子孤僻而警惕,想要打开她的心扉,绝非易事。
然而,就在此时,曲轻歌的目光落在了月亮藏于身后的双手上。那双手,似乎有些异样。她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轻轻握住月亮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到了面前。
当那双手暴露在曲轻歌的眼前时,她与青月皆是一愣。只见月亮的双手布满了血痕,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见了血。那触目惊心的景象,让曲轻歌的心头一紧。
“这……这是怎么弄的?”青月惊愕地问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解。
曲轻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月亮的双手。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看向月亮,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月亮,告诉我,你是用刷子刷的吗?”曲轻歌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月亮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的眼神中,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