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到曲轻歌,匆匆上前,面色焦虑,“曲大小姐,大事不好了!我们老太君与先生外出散步时,突然昏厥在地,无论如何呼唤,都未能醒来。请您速速前往,瞧瞧是何缘由。”
曲轻歌闻言,心中一紧,立刻对马六道:“速去城外庄园。”
“遵命。”马六应声,随即挥鞭催马,马车如同离弦之箭,疾驰而去。
车厢内,曲轻歌神色凝重,脑海中迅速回放着先前的交代与给戴老太君开具的药方。她反复思量,确信药方并无问题,更无可能导致老太君晕厥。然而,心中的担忧却愈发浓烈,难道那日诊断时,老太君身上还有自己未曾察觉的隐疾?
正沉思间,马车突然放缓了速度,最终缓缓停下。曲轻歌从沉思中惊醒,疑惑地问向车外的马六:“为何停下?”
按时间推算,距离戴老太君的庄园尚有一段距离。
马六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从车外传来:“大小姐,前方竟是老夫人的马车,还有二小姐与三小姐的马车。”
曲轻歌面色微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不是说后日才回京吗?怎的今日便到了?
一旁的曲贺允却是满脸欢喜,“祖母回来了?”
曲轻歌瞥了眼兴奋的曲贺允,心中更是烦躁。前世,自己竟将仇人当作亲人,真是愚蠢至极。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情绪,对曲贺允道:“既然遇见了,我们自当去请安。否则,若是传入京中,又要落个不孝的名声。”
曲轻歌与曲贺允下了马车,迎面而来的马车也在此刻停下。赶车的黄正见到曲轻歌与曲贺允,忙向马车内的曲老夫人禀报。
不一会儿,曲轻雪从马车内探出头来,见到曲轻歌后,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哟,原来是大姐姐啊。大姐姐这是知道祖母与我们提前回来的消息,特地来接的吗?”
说完,曲轻雪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祖母急着回来与曲轻歌算账,而曲轻歌居然还敢来接人,真是愚蠢至极。
曲轻歌看着曲轻雪那张得意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想到前世她与杨礼涛一同折磨自己的那些日子,她心中的愤怒几乎无法遏制。
她紧握双拳,努力压下心中的恨意,移开视线,不再看曲轻雪。她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然后看向马车内,恭敬地道:“祖母安好,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曲贺允也跟着唤了声,“祖母。”
马车内,曲老夫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传来,“先回府。”
曲老夫人是个极重脸面之人,即便对曲轻歌偷学医术之事心中万分不满,也不愿在外人面前与她起争执。她决定回府后再好好与这孙女算算这笔账。
曲轻歌静静地立于马车之外,面对着眼前这辆华贵的马车,她心中波澜不惊。她轻轻启唇,声音如清泉流淌:“祖母,您与二妹、三妹先行回府吧,我尚有几桩要事待办,待一切妥当,自会归家。”
马车内,曲老夫人闻言,那双阅尽人世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沉声道:“如此说来,你此行并非专程来接我等。”曲轻歌心中冷笑,这老夫人倒是惯会自作多情,她不动声色地回应:“祖母误会了,您于信中言明后日方归,我等亦以为您后日抵达。”
曲老夫人闻言,脸色骤沉,声音中透着隐怒:“你以为我为何要提前归来!”曲轻雪见状,赶忙探出头来,那模样似是好心提醒:“大姐姐,祖母已知你偷偷学医之事了!”
曲轻歌闻言,心中恍然。原来,这老夫人竟是为了此事提前归来。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一丝波澜。
此时,马车内的曲老夫人再次发话,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手中之事暂且放下,随我回府。”她的话音刚落,戴老太君庄子上派来的门房已是急不可耐地开口,生怕曲轻歌真的随曲老夫人离去:“曲大小姐,我们老太君正等着您去救命呢!”
曲轻歌正要出声应允,曲老夫人的怒斥声已是从马车内传出,震得众人耳中嗡鸣:“救什么命!曲轻歌,你给我立刻回府!”
曲老夫人的话音刚落,马车内又传来一个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声音,那是曲轻舞的声音:“祖母,您别急,有话慢慢与大姐姐说,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曲轻舞……曲轻歌心中一凛。前世,这曲轻舞为了折磨自己,竟假装生病,让那庸医说出需要她心头血作为药引的荒唐之语,让她承受了半年的剜心之痛。而曲轻舞那皇位,亦是踩着她与父弟的鲜血一步步爬上去的!
曲轻歌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冷冷地开口:“祖母,我此刻确有要事在身,无法随您回府。”
马车内的曲老夫人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她一把推开正为自己顺气的曲轻舞,怒气冲冲地走出马车,瞪着曲轻歌道:“你究竟有何要事!”
曲轻歌面色平静,直言不讳:“我要去为戴老太君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