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上,曲靖晖风尘仆仆地从马上跃下,手中的缰绳随手抛给一旁候着的马夫,他脚下生风,大步流星地朝曲轻歌的院子走去。昨夜的曹太医曾断言,轻歌今晨便会苏醒,若非府中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他本欲亲自守候至她醒来。
然而,当曲靖晖踏入那片熟悉的院落,眼前所见却令他眉头紧锁。院中央,一众仆人伫立,似在等待什么指令。他心中生疑,步伐微缓,继续前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曲靖晖的话音未落,目光已落在正屋门口那道瘦弱的身影上。曲轻歌,她正坐于木椅上,脸色苍白如纸,却透着一股坚毅。
曲靖晖的心猛地一紧,他疾步上前,关切地问道:“轻歌,你怎么出来了?脚上的伤尚未痊愈,应当好好休养才是。”
曲轻歌抬头,望着眼前这位满脸担忧的父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深宅大院之中,真心关怀她的,除了父亲,便只有小弟了。
“爹,抱我回去躺着吧。”曲轻歌轻声说道。
曲靖晖闻言,正要弯腰抱起女儿,却被曲轻歌轻轻握住手腕。
“爹,稍等片刻。”曲轻歌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紫苏在为我倒水时烫伤了我,我罚她二十板子。可没想到,我这院子里的人,竟无一人肯听我的,反倒都劝我别与紫苏计较。”
曲轻歌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爹,你说,我究竟是不是这院子的主子?”
曲靖晖听完曲轻歌的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双目如炬,扫视着院中众人,厉声喝道:“曲明!”
曲明,曲靖晖的贴身侍卫,应声而出,站在曲靖晖的身侧。
“上板子!”曲靖晖指向人群前的一人,“即刻拉下去重打二十板!”
被指中之人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道:“候爷饶命,奴婢是紫藤,不是紫苏。”
曲靖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常年在外,府中的这些丫鬟仆从,他确实分辨不清。
而此时的紫苏,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她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候爷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责罚她,可现在看来,却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她颤抖着声音辩解道:“候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小姐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水,求候爷开恩。”
曲靖晖的脸色愈发阴沉,“你这刁仆,居然还敢指责主子的不是。曲明,给我掌她的嘴,重重地打!”
曲明没有丝毫犹豫,走上前去,一把揪住紫苏的头发,狠狠地给了她几个耳光。院中顿时响起清脆的耳光声,伴随着紫苏的哭喊声,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曲明,这位练家子,跨步上前,对着紫苏便是“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他的手掌犹如铁钳般坚硬,这两记耳光下去,紫苏的双颊瞬间红肿,嘴角迸裂,鲜血渗出,滴落在青石板上,显得分外刺眼。
院子里的下人见状,无不吓得瑟瑟发抖,双肩紧缩,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脖子里,生怕下一个遭受如此惩罚的便是自己。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余下紫苏的啜泣声在回荡。
就在这时,几名侍卫手持木板和长凳,在曲明的示意下走了过来。曲靖晖一声令下:“打!”几名侍卫立刻上前,将紫苏粗鲁地拉至长凳上,强行按住。其中一人更是伸手要往紫苏口中塞布球,欲防止她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曲轻歌却在此刻开口了:“不用塞了。”她的目光在院中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也让他们都好好听听,我的话到底要不要听。”侍卫闻言,看向曲靖晖,等待他的指示。
曲靖晖瞪了侍卫一眼,怒骂道:“看个屁,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侍卫忙不迭地扔掉了手中的布球。
曲轻歌侧过头,看向曲靖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有话未说。曲靖晖见状,脸上的戾气顿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的笑容:“还有什么吗?轻歌,跟爹不用客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曲轻歌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爹,要文明,不要说粗话。”曲靖晖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点头应道:“嗯,好的。”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板子声响起,伴随着紫苏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在院中回荡。那叫声凄厉而惨烈,听得人毛骨悚然。
“齐嬷嬷。”曲轻歌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清冷而坚定。紧闭着双眼、浑身颤抖的齐嬷嬷听到这一声呼唤,如同被雷击中般猛地睁开眼睛,失魂落魄地看着曲轻歌:“大,大小姐……”
“睁开眼睛,好好看。”曲轻歌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齐嬷嬷不敢不从,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去,看向紫苏的方向。
此时,又是一板子落下,紫苏的惨叫声再次响起。齐嬷嬷看到紫苏腰间那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顿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曲轻歌见状冷笑一声,抬头看向众人:“都给我好好看看,这院子里我说的话到底有没有用。别以为你们的卖身契不在我手中,我便做不了你们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