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射出,淹没在无法计数的箭雨之中。这朴实无华的一箭,却在窜入浓雾之时展现出它的与众不同。所过之处,周围的雾气被剧烈的气旋荡开,能清楚的看见它的轨迹。箭矢被黑色的盾墙挡下,花火飞溅的同时,一股气爆炸开,将那面坚不可摧的盾墙生生凿除一个豁口。也让刘嚣看清了,那不是什么盾墙,而是一种形似穿山甲的野兽,它们拥有两只如盾牌般的手臂,双臂凑在一起时,就能形成一块接近长方形的盾牌。被空爆炸散的缺口,很快被后续的野兽堵上。这面兽墙距离刘嚣所在的位置,至少有六公里的距离,远远超过灵能领域的范围。它们的作用就是抵挡磐石和舒水两城的远程威胁,真正的战场,还远在这座墙的背后。将角弓放下,入谱长弓川云出现手中。挽弓搭箭,瞄准刚才盾墙的位置,一箭贯杀。携带风钻的箭矢,化作一缕幽光,倏然不见。下一刻,灰雾洞开,这次的黑色盾墙没有被空爆震开,只是多了一个碗大的窟窿。心中大致有了评估,弓弦拉满,这次,刘嚣没有再从箭筒中取箭,指尖自然而然多出一支血箭。接着,连续朝着五个不同的方向疾射。打完,收弓。周围的军士各个剑技高朝,有人持续射击一刻不停,有人射出的箭矢在空中扭着型,有人射出的已经不是箭矢,而是仿佛激光的光束,还有人将箭矢射向雾区边缘,落地的同时,地面都会形成一道向前翻涌的地裂。没有人在意刘嚣的不寻常,除了周围两人对他手中的长弓有过片刻好奇外,对于这个陌生人,就真的只是个无所谓的。浪射几箭后,刘嚣的突然罢工,倒是遭到旁边军士不屑的白眼。与表面上的心平气和正好相反。此时的刘嚣,一边要压制内心对杀戮的渴望,一边还在思考怎样才能找到冬雪。在过去的战斗中,他可以依靠血尸的绝对战力和尸祸的绝对数量摧枯拉朽。可现在,这一套显然不行。且不说这次的对手中,拥有至少三位圣者,几十位贤者,和一位老奸巨猾的军略师,单提双方的交叉火力,就能让无脑冲锋的尸祸全军覆没。这才是真正的战争,这才是人族中头部战力之间的碰撞,他们不是对付不了凶兽群潮,只是没有必要去招惹不计代价、数以千万计的凶兽,也没有理由为此牺牲大量的军团战斗力。正是这种面对强敌的危机感,让刘嚣灵体内的杀戮**,反而被冲淡了一些,能够冷静下来,分析和思考目前的局势。目标只有一个,找到并带走冬雪。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只有两条路径可走。第一,进入靠山城,在乱战中找到她,将她带走。第二,击败以守备第五军团为首的敌人,结束这场战争。先说第一种,听上去确实很简单,不就是进入、寻找和带走这三个步骤嘛,和将大象装入冰箱有什么区别,可事实上呢。两座城池之间最短距离只有数公里,对刘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其中所隐藏的危险根本无法预测,交战的双方都可能对自己痛下杀手。哪怕侥幸进入靠山城,如此混乱的环境下,怎么找到冬雪,即便找到了,自己又用什么办法将她强行带走其实刘嚣考虑过用一种极端但风险较低的方式,就是让刚子或者二哈闯入靠山城,以圣兽的体魄强度,应该没有什么难度,但问题就出在进入城中之后,以一头圣兽的身份很难取信于正处于生死厮杀中的承天军士,更难说服身为军略师的齐冬雪。而且,以她的性子,哪怕相信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自己的同伴和战友的。再说第二条路,把守备第五军团击退或者彻底埋葬在这里。以目前能够拿出来的所有战力,应该是有机会办到的,可最终的结果,哪怕将对方打退了,自己的那点老底恐怕也就拼光了,特别是旺财这个疯狂吸引仇恨的莽夫,几乎必死无疑。即便如此,也只是打退却很难打死。另外,连骑骁都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这帮鬼精鬼精的守备军团不可能不懂,到时候什么刀圣弗耶,修业沐恩就追着自己砍,然后五个灵术师就围着自己念咒,那真的有几条命都不好使,当然,那个什么火贤乌尔可以忽略不计。还需要考虑的一点,人族守备军团不是如骑骁这样的外族,是人族秩序的核心军力,但凡自己明目张胆的出现,相信,消息立马就会传到人族秩序的耳朵里,疯狂追杀肯定是少不了的,哪怕人族的圣座强者基本都被困在神弃之地,但会不会因此造成更大程度的影响呢不好说。那么,综合来看,无论两个办法的哪一种,都必须借助承天的力量,隐藏在这棵大树的树荫下。又是一阵飓风咆哮而过。这是磐石城这边投射过去的风源物品造成的,为的就是趁着灰雾被吹散之际,集中对敌人进行饱和打击。可对方的雾源能技和战兽盾墙过于霸道,以至于短暂的清明只够承天军观察一下靠山城那边的战况。但这一次,不同。隔绝视线的浓雾,没有再次升腾,似乎就此烟消云散了。这还不是全部,在数以万计的承天军迟疑的目光中,那堵让他们感受到绝望的战兽盾墙,不见了。地面上留下的,满是正在腐朽衰败的尸体,和溃烂到只剩下硬壳、骨骸的皮囊,当然,还有无法计数的箭矢。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靠山城上的战况,明显更加危及,大量身着各式甲胄的杂脉,加上成群的战兽正如潮水般涌入破开的城墙。除了破口处的城墙周围已被占据,城墙上方其他区域的战斗依旧非常激烈,空中的较量也是亦然,狮鹫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