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逢酒。”青黛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叫了他的名字,“不止是她。”
“不可能!你…你……”陈逢酒神色荒唐,腰间佩剑露出一段银光,“不要说了。就算你是容青奚,我也会生气的。”
靳鹤浊站到青黛面前,语气平淡,“如何?你要杀了他吗?”
细看去,才能发现靳鹤浊背在身后的掌心道道红痕,是极度克制下的自伤。
陈逢酒如梦初醒,惊慌按回剑鞘,“我不会!”
“定远将军。若你想听,我来说。”
“陈贵妃想灭天盛不假,陈大将军从背后推波助澜,也是真。”
这句话极具杀伤力、并毫不留情地击碎了陈逢酒的全部幻想。
万一姑姑她只是娇宠惯了,没想过日日奢靡宴饮和盛大仪仗出行会引起民反呢?
万一张秋怀就是有手段从军营偷回紫绒草呢?
万一……
陈逢酒大掌捂脸。
是。他是个脑筋简单的武将。
可他不是个蠢货啊。
五皇子一派,竟然想反。
他放下手,睁开血红的眼,小声,“我不太相信。那老头……我爹驻守疆外数十年,是假的吗?姑姑对我的好,是假的吗?”
青黛叹气,把头转向一边。
靳鹤浊突然道,“你可知我为何敢杀张秋怀?”
“不知……”
“因为他不是陈家罪行的唯一人证。”靳鹤浊一笑,如朗月清辉晃然照亮满怀的冰雪,“我也是。”
靳家灭门惨案,唯一留下的活口。
那么痛不欲生的过去,他如今是笑着说的。
大概是自厌自弃时,已把血泪流干。
难以遏制的酸涩冲上眼眶,青黛想:
她的小禾,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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