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熟悉的感觉袭来,安然第一反应是破羊水了。
她撑着床缓缓坐起,“哗”又一阵热流涌出,安然呼吸一滞,用手摸了一下,她颤抖着伸出手,在微弱的月光下,她清晰地看到,手里的不是透明液体,而是刺目的鲜红
是血!
安然大气不敢出,呼吸急促,浑身战栗,手心微微颤抖着。
她强忍着镇定,苍白的唇瓣轻启,轻唤了声,“老公...”
江淮年听到安然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安然坐在床边,背影微微颤动。
他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猛地掀开被子,迅速打开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安然那张苍白而惊恐的脸。
他看到她手里和身下那一片刺目的鲜红,心中猛地一颤,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头顶。
“老婆!你怎么了?”
江淮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慌乱。
安然缓缓看向他,那双曾经充满生机的眼睛此刻却盈满了泪水和恐惧,“我...我好像流了好多血...”
“老婆,别怕,没事。”
江淮年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他强装镇定地安抚着安然,声音嘶哑。
他猛地伸手向床头柜摸去,慌乱地终于摸到手机的轮廓。
此刻的江淮年,手指变得完全不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完全不听使唤。
他颤抖着按下数字键,却一次又一次地按错。
他焦急地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再次尝试,但手指依然不听使唤。
“Shit!”他低声咒骂,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他抬头看向安然,那张苍白而惊恐的脸让他心如刀绞。
不能慌,不能乱,他是安然唯一的依靠。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艰难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终于点中了那个“2”号紧急联系人的图标,手指在拨号键上重重按下,发出清脆的“嘀”声。
“担架!救护车!马上!出血了!”江淮年焦急地大喊,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对方立刻听懂,马上回复收到。
电话一挂断,手机从江淮年直直垂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随后是接连不断的弹跳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江淮年立刻跪倒在安然面前。
他的双手颤抖着,在空中徘徊,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却又无从下手。
最终,他只能将双手紧紧握住安然那双冰冷的手,“老婆,没事,不怕,马上没事。”
安然抿着苍白的嘴唇,头微微颤抖,示意他,她知道的。
时间过去三十秒。
每一秒都是煎熬,江淮年的神经如同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那帮人都是吃屎的吗!这么久还没到!”他咬着后槽牙,眼睛血红地瞪着门口怒吼。
两个月前,江淮年就未雨绸缪,特意安排了一辆救护车停在院子里,医护人员更是24小时轮班待命,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迅速反应。
安然苍白的脸色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惨淡,抑制心里的恐惧和疼痛,艰难开口。
“你别急...我能坚持...”
江淮年看到她这副模样,他整个人都碎了。
十秒后,门后满是嘈杂声,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到了。
数人迅速将安然抬上担架。
江淮年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安然的脸,他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和溢出的痛苦呻吟,心里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愤怒与悲痛。
他冲那些医护人员怒吼道:“注意点!都给我小心点!”
医护人员顾不上江淮年,立刻抬着担架下楼,一路上,凡是安然经过的地方,都流下了血迹,甚是骇人。
江淮年一直紧紧地握住安然的手,赤脚跟着担架小跑。
救护车停在了家门口。
医护人员迅速将安然抬上救护车,江淮年紧随其后,跳上救护车,脸上的焦急与担忧一览无余。
鸣笛声响彻了整个老宅。
张叔急促地敲着任雨楠的房门。
“夫人!夫人!不好了!”
任雨楠被惊醒,隐约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立刻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迅速拍了拍身旁熟睡的江玙:“快起来!”
任雨楠来不及多想,立刻翻下床,随手套了件外套便打开了房门。
张叔焦急的面孔映入眼帘,她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太太好像要生了!”
张叔的一句话,让任雨楠瞬间脑子清醒,“什么情况?”
张叔摇了摇头,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