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白昼,昊天如炎炼,煌煌炎阳无边无际,山中厚厚的积雪甚至来不及融化成水,直接消散成高温的水蒸气。
百草皆枯,地表滚烫,唯有这间别院沁润清凉。
设有玄妙的空间结界阻隔山中禁阵如樊笼,可见素日里剑主羽对长公主是偏爱有加。
长公主痛失灵根六百年,随手在这六百年的时间里,剑主羽寻来了无数的奇珍灵药,为她续阳命,保容颜。
生者日夜,命自攻削,寿元如水难留。
即便有逆天的仙丹灵药为她续命筑容颜,可内里的五脏六腑终有荣焉衰竭,不会像外表看得那般年轻。
天玺剑宗常常会举行阵杀演练,群山皆呈肃杀共鸣之势。
长公主身无灵根,需时常在灵气充沛的灵山妙地调养生息。
故此剑主羽特意另栽别院,设下重重防御法阵,护她清净与周全。
这院中法阵剑主羽当真也是耗费了极大心思的,极其完美地隔绝了金乌神炎的穿透照射。
在得知今夜是十五之日后,剑主羽不再好继续逗留下去。
他吩咐四剑云容在屋外好生看守照料后,这才离开别院继续去寻百里安的踪迹去了。
金乌神光照耀之下,万物如死,一时间房内被寂静所充斥,夜间的虫鸣鸟叫也闻之不得。
百里安拢了拢身上湿漉漉的残破衣衫,凉寒的冷水中让那本就十分滑腻的触感愈发真实。
他平静道:“长公主殿下不打算起身吗?”
赵文君单手支颐,淡色道:“这寒泉之水本就是为了压制炎髓事先准备好的,即便是要起身,也该是你吧?”
百里安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当然知晓她此番亲密之举,本意多少是有些想要打探他体内的司水神源之力了。
他也未多说废话,水中搭在那一截柔软腰肢上的手沿着肌肤缓缓下滑。
然后揉捏糯米团子似的,噗叽噗叽了两下。
姿态闲散轻漫的长公主殿下一双澄澈毫无波澜地眼眸猝然大睁。
她娇躯一震,再也端不得湛然平静,如出水锦鲤般曳出水面。
同时伸手招过屏风上垂放好的轻纱睡袍,拢披在身上,两只手颤抖地揪住衣服领口。
一双耳根已是红透,羞愤的恼意在风韵眉眼处化作一尾柔软胭红的锦鱼,她目光愤愤,睁开眼,眸光泛潮。
这个一口一个‘您老人家’的黄毛小子,他,怎敢如此放肆大胆。
百里安扯过水面上飘浮着的破烂青衫外袍,湿哒哒地穿在自己的身上。
他神情是若无其事平静的。
只是这副作态落到了长公主的眼中,自是可恶又欠揍的。
在太阳神辉下溃烂的肌肤,此刻在水中已经开始慢慢愈合。
百里安除了脸色比以往更显苍白没血色外,倒也不似方才那般血腥狰狞的模样。
果然,渡劫后,尸魔的天赋愈合能力,也愈发强悍恐怖了。
他在水中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两只手臂搭在木桶边缘,圆润含着浅光不带一丝邪念的眸子静静地看了长公主一眼。
他淡淡道:“我曾在某个人身上学过一个道理,那就是对付脸皮厚的女人,比她更不要脸便是。”
百里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从头到尾已经算是穿戴严实的长公主殿下,勾起唇角:“看,果然无往不利。”
长公主眯起眼睛。
毕竟是个心思深沉的主儿,这才一眨眼的功夫,面上的愤恼羞涩已是无影无踪。
她轻呵一声,甚至散漫问道:“手感如何?”
百里安一脸诚实:“我不爱吃烙大饼。”
长公主眼皮子狠狠抽搐了一下。
烙大饼,那不是又粗又糙又瘪又平吗?
可真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家伙啊。
只是上一次在暗城中见到这小家伙的时候,他虽在城中大开杀戒了一回。
可观他举止作风,可谓是方正有礼,稳重自持的一个少年。
可今日,看似平淡的外表下,却隐含藏不住的敌意与刻薄,且皆是针对她一人而来。
长公主低眸轻轻一笑,目光落在百里安的脸上:“你莫不是以为方才本宫是在有意调戏于你占你便宜吧?”
百里安平静道:“扯平了。”
“扯平了?”
长公主唇角微微弯起,双眸含着笑,宛若潋滟着夜色的星光,莫名惑人心。
“本宫调戏你是真,可却没有要占你这个小家伙便宜的意思,就你这小身板,有甚便宜可占?”
百里安皱眉。
紧接着,长公主又语出惊人道:“你小时候,本宫又不是没少抱过你。
百里羽初为人父,对于养儿一道可谓是笨拙,你满月之时,本宫也没少屈尊降贵帮你洗身子换尿片。”
她目光低低一滑,眼中含着几分不屑:“莫说摸摸蹭蹭你的小腿了,便是你那小家伙,本宫闲来无事都常常借来弹着玩。
你娘亲都不敢说些什么?如今你倒是好大气性,这也碰不得那也挨不得,真当自己好香吗?”
这可真真是五雷轰顶、醍醐灌顶地惊悚发言啊。
长公主的一番话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