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陛下若是想要一个人死,果真是连半分活路都不留啊。”宁非烟叹息说道。
红妆不知为何素来秉守稳妥自保的宁非烟会将魔界君主得罪如此之深,竟是连半分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了。
这棵巨大的桃树生长到了极限,巨大的枝木延至那轮巨大的皓月之中,举目之下一片银茫茫华光。
红妆拦住宁非烟朝着月中宫殿行去的动作,急声道:“你疯了,那可是巨神将,是真正的天神,实力深不可测,自神体初成之日便已达从圣境界,巨神将是侍奉尊仙的古老真神,即便你身负魔河之力,也绝不可能是此等巨神灵的对手。”
别看那高大如山一身铠甲的巨大神将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死了一般,可一旦宁非烟靠近,叫他感应到了魔气的逼近,便会即刻苏醒,弑戮北渊。
宁非烟道:“你这蛮子,是什么事情都想着用拳头来解决吗?”
说完这话,宁非烟便已经绕开了红妆,跃下树枝,周身被一片银白的月华所裹覆,漫步来到那积灰千万年的宫宇前。
宁非烟看着眼前的巨神将,即便他半跪再地,庞然如山的身躯依然不得不让她抬头仰视。
她启唇说道:“吾欲行此道,汝可起剑避让否?”
嗡————————
宛若一座巨大雕像的盔甲战神在久远岁月的枯坐之中睁开的双眼,覆面的甲具里迸溅出星辰般的光屑。
红妆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阿娆却是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并未感受到来自巨神将的伟岸杀机。
握着巨剑的手掌缓缓松开,他握起拳头,侧身垂肩,行了一个极为庄严肃穆的见尊礼。
身为古来的巨神将,他不是没有感知到宁非烟体内传来的魔气,而是在此同时,他感知到了她身上那股司水的神源之力。
上清仙界,能继承神源者,唯有尊仙。
巨神将是侍奉尊仙的神灵守卫,尊仙地位仅次于帝尊之下,在这神源的气息面前,足以让他忽视宁非烟体内散发出来的魔气。
宁非烟见他行礼,便知自己心中猜测的果然没错,她抬起脚步,却还未等她靠近那把巨剑,脚下大地忽然传起一阵剧烈呼啸。
剑风起兮,凌厉如刀。
她的衣摆被割出数道锋利的裂口,风侵身,肌肤生疼。
宁非烟看着眼前脚下被剑风划出的一道深刻剑痕,虽未含肃杀,但其中警告之意尤为明显。
巨神将的态度很分明,不杀,也不让。
他重新握住巨剑,缓缓阖上眼眸,面甲之下,传来沉重如山的金戈之音:“吾奉月神,非奉水神,吾尊礼于你,却不必受命于你,若不想死于吾剑之下,还请就此退去!”
阿娆冷笑道:“看来你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
宁非烟蹙起眉头,一时之间觉得十分难办。
跟着跃下桃树枝头的云容凝眸细看巨神将手下的如碑白银巨剑。
若她没有看错的话,光凭蛮力是无法拔出此剑。
这柄剑中铭刻这足有数百道复杂的剑纹阵列,唯有解开那些阵列方拔剑开门。
她沉吟片刻,后道:“我来引开他,由你去解剑上的阵列封印。”
她这个‘你’指的是黑袍云容。
黑袍云容爱剑成痴,关于剑的一切她都喜欢,巨神灵手中那把白银剑人间罕见,如今既有机会能够观摩破译剑中阵列灵纹,她自是乐意至极地出这份力。
百里安听了此话,极不认同:“还是我去引开那巨神将吧?”
云容摇了摇首,道:“你身上虽亦有一颗司水神源,但终究未能完全净化,无法庇佑你进神将之身,而且帝尊曾下达诸天仙令,凡六界之中尸魔者,遇之必诛,那巨神将若感知到你的气息,后果不堪设想。而我已是渡劫仙人,只与他周旋,不生死以对触怒他,自然不会有性命之虞。”
不等百里安说话,宁非烟已经祭出弯长妖刀,抬眉一笑,兴致勃勃:“我与容姐姐一起吧。”
云容点了点头,知晓百里安的性子干等必是着急,又补充了一句:“那把镇界之剑灵纹整列极其复杂,她一个人未必能够解得开,你剑道天赋不弱,若有你相助,必能很快拔出此剑。”
也不知是不是百里安的错觉,总觉得云容这般安排,有意无意地在让他远离危险的战斗,微妙之中,有种被人暗戳戳地庇佑着的感觉。
但百里安也清楚,若他执意要出头将危险往自己身上揽,激怒了巨灵神反而还会将事态演演变得尤为严重。
他也未在继续坚持,只嘱咐道:“你们小心一些。”
商量好一切,云容率先出手,她召出洗雪剑,御风而起,周身光晕缭绕,宛若在清冷寒月玉宫之中存纯粹燃烧的剑火。
在她意念的驱使下,围绕着她凌空飞舞的洗雪剑无声穿过月光,直直斩向巨神将握剑的手腕。
银白的盔甲瞬间在皓月清光里大绽光芒,厚重的盔甲上闪烁出数千道金色的十字图案纹路,狂暴的灵力自他脚下翻涌成巨浪。
覆落在玉宫上古老厚重的灰尘被层层翻掀开来,露出青玉色泽的殿骨。
半空之上一个庞然巨大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