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息不由慢慢挑起了眉梢,面容凝重沉肃起来。
脚下那方阵法看似毫不起眼,却是以浮屠为基,玄经为骨,业火为翼的剑舍之阵。
此阵术为太玄宗内阁天谕秘术,唯有习得浮屠诀的宗主苏观海熟晓此阵秘法。
太玄宗浮屠诀与苍梧宫的十藏姑射术、天玺剑宗的太上道清剑诀齐名天曜,流芳百世。
其中以太玄宗的浮屠诀最为霸道难修,不同于十藏姑射术与太上道清剑诀的温和气性,这两道秘法幼年时便可勤勤修行养道。
浮屠诀对修行者的体脉、资质、修为以及神府的要求极为严苛,肉体凡胎无法承受浮屠诀的霸道真气。
若非渡劫之境便强行修炼此术,无异于玩火自焚,必是落得神府崩塌,筋脉寸断的下场。
虽说苏靖身为太玄宗的不二传人,但毕竟过于年轻,修为难成浮屠之重。
可是眼下,她却是真正地施展出了莲火剑阵,而且观其模样,竟是游刃有余。
苏息自认为若是他落入此阵之中,虽说杀他不得,却也要困他好些功夫,如此,倒也不难从他身边带走叶帘了。
此时苏靖眼中的杀意不比苏息弱上多少,她亦是听得叶帘一声急切呼喊,目光偏移之下,看见了床榻间浑身血迹斑斑的同宗女子,眼中杀意这才敛去几分。
她语气淡淡:“七经主无恙?”
叶帘此时顾不上身体间的虚弱,忙起身下床,心口伤口陡然撕裂,鲜血绽漫而出。
她四肢无力狼狈跌摔再地,惨白着唇色神情愧然:“叶帘违背宗规,未得宗主首肯独身前来魔界犯下大错,竟劳少主亲身而至,叶帘死不足惜!”
苏息听见身后动静,几乎是第一时间收拳而退,立刻赶到叶帘身前。
苏靖淡淡看了二人一眼,眼眸深处似是压着秋霜夜雨般的寒,她抬手招回斩情,声音格外冷淡:“七经主不必忙着自责,我并非是为你而入魔界。”
此时她做一身魔族女子的打扮,黑衣夜裙,额生魔角,面容也应幻术加持而有了极大的变化。
若非斩情剑与那莲火剑阵,即便是叶帘也难以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叶帘心思敏捷,听她这般言语,便是猜出她此行魔界,必是另有要事。
此刻她出现在此,无非是在君归宴上看见了她为苏息所杀,这才随身而至。
叶帘可死,但圣清经绝然不可落入魔界手中。
叶帘猜想,自己此番行径,怕是打乱了少主的一番周全计划,心中不由更是愧疚难当,她正待说话,却被苏靖冷冷打断。
“原是不知,七经主竟与魔界五河之主还有着这般深厚渊源,竟连苏观海都瞒了过去。”苏靖身体里散发出一股摄人的冷压,黑眸锁死叶帘。
叶帘并未多做解释,跪身在地,声音静楚,也未辩解:“叶帘自知罪无可恕,愿听少主处置。”
苏息终于忍无可忍,他不顾叶帘伤重,一把抓住她的肩头用力提起,眼睛里爬起来的血丝透着危险的疯狂与残暴,细看之下却是还能够捕捉到一抹苦涩惶然。
他声音嘶哑:“我知晓我身份不为你们人类所容!我是害人的魔,你从始至终都没打算认过我,如何我就与你渊源深厚了,并非是事实的事,为何又要承认?!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恶心透了你们正道仙人的这副做派。”
这个人,分明是来杀他的。
“我对你与他之间的事不感兴趣。”苏靖收剑归鞘,端的是一副冷情无心的模样。
她来魔界也好,与魔族渊源匪浅也罢,这都不是她所关心的事。
如今见叶帘还活着,自也不会再去考虑圣清经是否为魔界所得。
“我不管七经主来此界目的为何,既然还活着,那守好圣清经便是你身为太玄七经的职责与天命,要怎么做,无需我多做提点。你,自己好自为之。”
每个人都应为自己的私心而承担责任,叶帘私入魔界有自己的原因,她不会过多干涉。
亦如她自己此刻,身陷魔都,也只是因为自己心存那一点执念私心,她不会觉得自己身为太玄少主而比叶帘要特殊高贵多少。
如今叶帘有着苏息这一层掩饰关系,自然比她眼下处境更为安全,而她也从未想过要借叶帘与苏息的这一层关系来助自己脱身困境。
撤下身前莲火剑阵,苏靖转身准备离开。
被苏息钳制在手的叶帘忽然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她忽然出声叫住苏靖:“少主,方才我见到了仙陵城的新城主,也就是温师妹口中的那位好友司尘,我不知为何他也会出现在魔界之中,但温师妹对那少年颇为重视,少主如遇这少年,他若是落难,还望少主能够顺手一救。”
苏靖离开的动作一下停滞在了那里。
她好看的墨色双瞳缓缓大睁,就像是猝不及防地重了一箭,击碎了她清冷无心的伪装,眼神一瞬茫然空阔成了万里无际的模样。
纷繁复杂的情绪混乱地交织在了一起,她转身,看着叶帘,艰涩不畅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方才说,见着了谁?”
叶帘从未见过这样的苏靖,她怔怔道:“仙陵城新城主,温师妹挚友司尘。”
当她说完这句话,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