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渔晓得此山灵脉泉心位置正是此间寒泉,乃为天玺剑宗藏宝之一,平日有着五方灵兽护泉而卧,若非宗主负伤难养,鲜有开启之日。
可是眼下,那个名唤阿娆的魔女却浸泡在那片天玺圣地寒泉之中。
她受了很重的伤势,却远远未及危机性命的地步。
可是那位天玺新主,却不惜打破规矩将她安置在了此泉中,不难猜想对她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湛青寒石上,叠放整齐一套女子的衣物鞋袜。
清泉潆绕,水色清湛。
衣衫尽褪的魔女身姿玲珑修长地伏在泉水玉石间,她猫儿一般微陷的眼半敛着,纤长玉臂虚弱无力地趴在寒石上,被泉水润得微卷的长发丝丝缕缕勾缠着光裸的肩臂,说不出的风情无限。
再伴随着她因为伤势的痛楚,自那纤薄而柔软的唇哼出轻轻的低吟,声音妖娆魅惑,不由引人遐思。
方歌渔觉得她有刻意引诱人的嫌疑。
因为在这座寒泉之中,不仅是她一人。
见泠泠泉岸之上,杨柳依依,换了一身青衣白裳的年轻剑主。
他席地倚树而坐,以青帛覆目,膝上横陈着一把乌木古琴,指尖抚弦,宽大的衣衫陈铺在青石里,衣角不经意间浸在泱泱冷泉之中,润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轻缈悠扬的琴声,随着天然泉水之音回荡开来,其声大有青山淡远之意,林下之风。
天玺剑宗白驼山,乃是人间名山天峰之一,这里的灵脉养人,神奇妙处良多,可阿娆却不是人,她是魔。
魔族虽说也赖以灵力修行而活,可至清至纯的灵脉力量,对于魔族而言却是过犹不及,反而会净化魔体,有性命之虞。
那张乌木古琴出自于中幽,乃是中幽皇朝宝库之中的珍贵至宝,朱雀琴。
朱雀本是妖魔出生,后臣服与太阴大帝,被渡化成了护国神兽,此琴既然以朱雀命名,自是有着中和灵泉之中的净化之力,好让他的徒儿在此专心养伤。
只可惜,方歌渔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光是一丝不苟地坐在这里,他那不安分的小徒儿怕是更加难以专心养伤了。
若他此刻扯下覆眼的青帛,一睁眼便能看到她那双清妩欲滴的眼眸,里头盛着他的影,天上天下,再无其他。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里,那双眼睛藏不住的心思,里头有光明明明灭灭,跃然如火。
那绝不是寻常徒儿看待师尊的眼神……
琴声忽然止了。
林中前来敛翼听琴的百鸟们也纷纷满足,带着清泉独有的冷香振翼而去。
魔女阿娆目光肆无忌惮、直白露骨的黏在那个宁和又端庄的男人身上,唇中吐出来的嗓音却是乖弱得不行:“师尊?”
单听这一声唤,莫说是哪个男人了,就连方歌渔也诚然听不出半分异样情愫来。
正是应了那句‘魔族天生就会伪装’那句话,酥酥软软的‘师尊’二字孺慕之情便占了个十足。
那个男人嗯了一声,轻声回应。
“是弟子扰您抚琴了吗?”她的声音小心而自责。
“很疼?”青衣白裳的男人手掌压弦,轻声问道。
“师尊,我怕疼~”妖娆的魔女声音软软轻轻地绕了过来,鼻音起了一丝哭腔。
可她眼底满是恃宠而骄的笑意。
伤是真的,怕疼却是假的。
青年无奈般的叹了一口气,似是对她这般装乖巧可怜的行径习以为常,却仍是耐不住对她心软。
摘去膝间长琴,他将手掌抬起,朝池中探去。
虚探过去的指尖在感受到她气息接近时便极有分寸的停了下来。
很快他的手便被一只柔软湿漉的手掌捧住,她引导他的手掌,慢慢覆在自己的光洁的肩上。
覆目的帛带被风轻扬而起。
指尖下的肌肤被泉水润得滑腻而柔软,只可惜她家师尊大人心正清明,未生什么多余的心思,手指顺着她肩头青丝轻抚而下,触及了她背后那个触目惊心的绽红入骨之伤。
纤细单薄的完美身躯宛若被重斧劈削斜切,可怖的血口自肩头以下一路绽之后腰,余下的肌肤也非是清白无伤,落拓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锋利血口。
清澈的泉水在她身下早已映出一片浅浅的红意。
触及那柔软诱人肌肤时不曾有一丝动摇的指尖在碰上那些伤口时,竟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忽然自责道:“为师不善治疗之术。”
魔女阿娆在他指尖触碰下溺醉得不禁眯起了双眼,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渴求,哪里还会在意这点子微不足道的小事:“师尊待我极好,便是阿娆这世上的良药。”
“尽会胡言。”他手指轻柔浅碰,指尖晕起浅浅光咒,他的确不善治疗,但是被他拭过的伤痕仍在,疼楚却是奇迹般的消失。
指尖下的魔女先是一怔,当即明白过来他做了什么,悔意大生,急急唤道:“师尊!”
这分明就是敛身咒,敛去她身伤痛,换与他体。
这怎么行,她只是想对他撒撒娇,并不是想让他来替她受疼受难。
她手臂撑石,就要起身。
“你若不听话乱动,挣裂了伤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