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头也不回,可劲儿吸着兔子。
小尸魔一脸迷醉。
小兔子也一脸迷醉。
一尸一兔的眼睛里,仿佛都有着小星星。
百里安声音含糊:“嗯,温姐姐送来的那两本呼吸吐纳要诀已经尽数记下学会了,虽说没有嗅觉,却也可以假意呼吸。”
方歌渔心中微惊,暗道那可是太玄九经亲手易改的吐纳要诀,常人难参。
他这一路上喷喷吐吐的,竟然还将那两本要诀尽数领悟了?
她大为不可思议下,又冷笑两声,看着两条爪子软趴趴垂在百里安手臂间的那只白兔子,她撇了撇嘴。
“假意呼吸,又做不得真,还真当自己能够吸出一朵花来?”
百里安咬着一只兔耳朵叼起来,正色道:“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话一说完,他怀中那只兔子安然的情绪明显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它吱了一声,两只爪子托着圆润的脸,一副赌气不高兴的模样。
方歌渔神色一滞:“滚!本小姐看起来像是这么幼稚的人吗?话说你不是有一只鹿儿了吗?怎么没见你吸鹿儿吸得这般开心?”
百里安道:“鹿儿很好,但是身子太大了,角太硬,毛太短,吸不动。”
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
林苑早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听到笑声,方歌渔顿时恍然过来,心下恼怒,自己为何要在这与这混小子讨论如此幼稚无脑的问题。
手指不耐烦地在桌案上重重敲了敲:“不是说饿了吗?先吃饭,吃饱了我有话问你。”
百里安乖乖将碗中血喝干净。
方歌渔一边笨手笨脚地为自己上药包扎伤口,那一双小眉毛却是紧紧地拧着:“今日你不该杀明元基的。”
林苑一脸诧异:“不是你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吗?黑帖都扔出来了,我都吃了好大一惊,你竟然会为了司尘生气到这般地步。”
方歌渔翻了一个白眼,好没气道:“我为这小子生什么气,那明元基本就该死,但即便该死,也不应该由他来动手。”
她是十方城地位尊贵的明珠,纵然她一无所长,可是她的身份便是最大的长处。
拓海境的修行者,放眼一方,那是受万人敬仰的天才人物。
可是对于她而言,黑帖一出,她要他的性命,即便是其同门师兄,却也不得违抗命令,且不得有半分怨言。
哪怕是小姐性子,没有缘故,身为天歌城一员,那也只能够执行命令。
所以,由柴烨亲自动手,那是最好的选择。
百里安却道:“如今大考在即,你若是逼柴烨杀死自己的同门师弟,纵然他不敢有反叛之逆,却也会心生嫌隙,如今折了一名拓海境,若是逼柴烨出手杀他,你手底下可就无一人能用了。”
林苑十分意外:“司尘你杀明元基不是因为他出手偷袭想要你性命?”
百里安偏首看了林苑一眼,笑道:“我若是怨他有杀我之心,便会自己寻机会动手,可正如方歌渔所言,明元基该死,既然该死那就死得利索些好了,省的又惹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方歌渔视线从他身上收回,蹙了蹙眉,看着幽幽烛火出了一会儿神,随即声音平缓不带任何情绪道:“那你觉得,明元基又是谁的人?”
百里安一脸老实巴交:“不知。”
方歌渔神色气结了一下:“不知你就在那里乱杀!”
百里安叹气:“我又不是神仙,这天下苍生,几方大势,哪里轮得到我这么一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魔来摸清探顺。”
方歌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林苑皱眉道:“这话什么意思,那明元基竟是他人派来的暗子?”
百里安含笑看了林苑一眼,目光明亮地说道:“林苑姐姐觉得,对于各素昧平生的废物,身为天歌城的客卿修士,当真有必要这般急着动手试探?
当然,余下那三人也很想看我这个修为低下的废物出丑,可是大考将至,待我出丑丢人的机会还会少吗?
旁人都知晓规矩,在自家主子小姐面前不敢有逾越之心,可他的胆子却不是一般的大。”
林苑全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目光复杂。
百里安立于窗侧,窗外天穹宛若晕染的浓墨酿开,缀着几颗碧色蓝星,稀疏的星光渡在他的衣裳间,竟有了几分出尘之意。
他舔了舔淡色唇角边残余的血迹,黑色的眸子不辨喜怒,淡淡道:“他想要的是方歌渔的命。”
方歌渔眸色微冷,神色却是极其平静:“这是常态了。”
百里安道:“可你说,这四人是你父亲亲自为你择选的,那便不是常态了。”
方歌渔忽然敛了眸子,道:“你想说什么?”
“我听说你的两个哥哥也来参加继承人大考了。”
“你怀疑是我的那两个哥哥?”方歌渔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笑了,只是笑容说不出的玩味。
百里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方歌渔笑容难得不带讥讽嘲弄,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不是他们,虽说仙陵城城主之位,是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