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吴大娘觉得奇怪,前几日蜀辞背着百里安出现在这小山村的时候,还是一副沉疴难治,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的模样。
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哪里想得到竟能这么快醒过来?
吴大娘将雨伞收好放在矮门后头,手里提着一篮子野菜和鸡蛋,笑眯眯地打量着床上的少年。
我滴个乖乖,那薯大妹子看着满身红尘俗气的妖娆相,怎么就生出了这般一个骨秀神清的少年郎。
吴大娘暗自可惜,若非这身子骨属实太差,养起来莫约太费银子。
她们这山鸡野地,哪里能养活得了他。
不然,倒也可以拉来同她屋里头那个未嫁人的二丫头配上一配。
反正穷苦人家出身,也不会计较他娘亲是做什么营生的。
只是这少年生的好看归好看,吴大娘可不想自己家丫头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
心里头暗自可惜之余,看着百里安那张薄薄的嘴唇,毫无血色的脸颊,一看就是短命相,不由产生悲悯之情。
“哎哟,小相公快快躺好,瞧这脸色,虽然醒了,也是半点大意不得的啊。
你娘不眠不休地守了你几日几夜,寸步不离,她这般疼你,你可要好好的爱惜自己才是。”
百里安眼皮子抬了一下,不温不凉道:“她不是我娘……”
吴大娘当时面上就见了愤恼之意,想着莫约是这三好少年内心鄙夷自己娘亲的出身,不愿承认这层母子关系。
一巴掌就毫不客气地呼百里安的脑袋上,教训道:“说得什么混账话,那是巴心巴肝为你的娘,怎容你如此轻易矢口否认的?”
百里安脑袋一偏,避开大娘呼过来的大手,目光澄澈平静地看了蜀辞一眼。
吴大娘心中暗咦一声,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反应能力倒是挺快的。
一巴掌挥空,还未容她来得及再抬手来,蜀辞便已经大步过来,老母鸡护崽子似得横在百里安身前。
看她的目光竟是有着三分凶狠的危险之意。
吴大娘顿时无语。
好吧,这少年不敬爱母亲的的性子都是给这大妹子给惯出来的。
也罢也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去多管这个闲事做什么?
放下荠菜与鸡蛋后,吴大娘打了个哈哈,笑道:“睡了这么多日,小郎君怕是早饿了,这篮子鸡蛋还有荠菜,就留给你娘炒给你尝尝吧?”
说完这些,也不好继续寒暄下去,出门还不忘将小矮门给关上,隔绝了外头的风雨。
百里安咳嗽两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道:“姑娘好本事,竟然能从我阿娘的眼皮子底下将我劫走。
如此瞧来,你也并非是什么寻常小妖了。”
蜀辞神情冷煞,极不高兴:“什么叫把你劫走,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先头就答应了的,出尔反尔的是你,还有甚可说的?”
说着,她一屁股坐在百里安的床上,恨恼道:
“原本你那身子给我养得好好的,马上就可以吃了,稍不留神,你又将自己折腾成这副软绵绵的模样,尝起来全无滋味。
这下好了,我又得费力气来养你身子了!为何想要吃你一口,便这般难?”
软绵绵的模样?
尝起来全无滋味?
听这话头的意思,这恬不知耻的大胸狐狸,竟趁他虚弱之际,又强行占了一回他的便宜?
百里安气得头脑发昏:“你便一点女儿家的羞耻心都没有吗?
我同你不过数面之缘,便是你再如何中意,也该知晓矜持二字如何写吧?”
见他这般生气模样,蜀辞便知晓他已经起了反水之心。
心头顿时一沉,这食物可真真是不好对付,虽说蜀辞有着想要将他一锅给炖了的想法。
但不到最后时刻,她不想如此,那样谁也不能保证她能吃掉多少业障。
最稳妥的办法,只能将他先行给哄开心了,主动散出业障给她饱餐一回才是上乘之道。
蜀辞这几日沉下心来,想了许久,话本子里说男人都吃软不吃硬,想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前些日子,许是她将意图表现地太过明显,态度又过于霸道强硬,引得这块肉不喜欢了。
这年头,食物大抵还是得挑自己喜欢的主人来下口吃他。
蜀辞只好施以迂回之战,态度软了几分下来,她蹬掉脚底下的软鞋,正往被窝里钻。
百里安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更加冷了:“你做什么?!”
蜀辞就论她七尾形态的面皮子最富媚态,肢体又几多柔软妖娆。
即便盖在身上的棉被不薄,也能清楚地勾勒出她那具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形。
她还不熟悉如何发笑,有意讨好这块肉,面上挤出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个不怀好意欲行勾引之事的蛇蝎女子。
她足下凉冰冰的小脚探入百里安的裤腿中,去蹭他的脚踝,学着那些伶人戏子的可怜腔调:
“你怎般是这样一个负心薄幸的儿郎,早知如此,我便不冒着那样的危险来就你性命了。”
蜀辞这副身子生得极为妖娆风情,风韵十足,可足下一双玉足却生得极为精巧玲珑,真真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