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知鸢的话给孟舒提了个醒。如果一味的只追求京城这些散客,那扩大店铺的意义就不大。而且至今为止,也没有什么找他们常年订货的达官显贵。其实香品这种东西,用料极其严苛,甚至有许多品质上乘的原料,千金难求,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用得起。没有长期主顾,光靠这些散客,只能维持几个月而已。就算像她之前想的那般,几个月后再来新品,这方法总用也会让人们疲倦,最后更是不会再卖拂香斋的账。“孟舒,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倪知鸢轻轻推了她一下。孟舒回神,点头道:“你说的倒有些道理,南方那边有钱人居多,和上京这里的生活方式又大不相同,更注重的是日常生活,熏香自然是能锦上添花的。”“但是,若猛然过去乱撞,肯定是不行的,目前就我们在上京,都没有完全打开自己的路子,很多长期用香的权贵之家,还是选择和之前的店铺合作,我们要想硬挤进去,属实有些困难,更别说还是去江南那种地方挤了。”“你都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先杞人忧天了!”倪知鸢瞥她,“既然我提出来了,那肯定是在江南那边有人脉。”“在谢景初之前,我也是跟过几个贵人的,只不过都没有他那么显赫的身份,只是一般的商人罢了。”“但有认识的人,总比你刚刚说的自己过去乱撞强得多不是?”孟舒有些犹豫了。“这你还犹豫什么?”倪知鸢接着说,“如今拂香斋本就赚了些钱,抛开铺子里人手的月钱,剩下的也不少,再加上我这些,扩张铺子应该没问题。”如今孟展已经送走,沈淮序说的对,目前她算是没有什么软肋了。唯一要做的就是振兴家业,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将来说话才有底气。否则,即使孟家就是被冤枉的那又如何?她说出来的话,还不如外面的一阵风。“如此说来,待初八之后,我将铺子里定下的这些雪中春信做出来,便启程去江南,到时你可是随我一起?”孟舒做出决定。“我才不会回去。”倪知鸢撇了撇嘴,“那地方虽好,但我再也不会回去了,就在这上京扎根,否则我怎么舍得将那么多银钱交给你,让你扩张店铺,为的就是给自己留点底气。”“不过你放心,我书信一封,那些贵人都认识我的字。”孟舒,“好,这倒是不急,我先回去赶工。”之后的两天两夜时间里,孟舒都是把自己关在调香室,有好几次常婆婆想给她送饭,她都没有开门。所有人皆以为,她是在拼命的调香,为了南下做准备。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像是被撕裂般地疼。白天要在大家面前装着,即使再深的伤口也只能留到夜深人静之时肚子舔舐。谢景初要成亲了,他就要娶别的女子,与那人举案齐眉,长相厮守。她应该高兴的,只要谢景初成了亲,那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时间一久,谢景初肯定会忘了她的吧?但,心就是好痛,真的好痛。原本三年的时间足够让她记忆里的伤痛淡忘,却偏偏又让她再次遇到谢景初。短暂的相逢,二人互相折磨,那一日他走的那般突然,竟没成想,最后又演变成这样的结果。林疏棠不是倪知鸢,更不存在什么逢场作戏。那是当朝太师的嫡女,尊贵无比,想必也是长公主费了心思替谢景初挑的。正月初九。孟舒再从调香室里出来时,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进去那日就已经让常婆婆帮她准备好了出门的东西,但此行就她一人的话,实在有些危险。“就让荼芜跟着你吧。”常婆婆提议,“荼芜自小就跟在你身边,对你的习惯是最了解的,这样到了南方那边好照顾你。”孟舒看了一圈屋内众人,“如今拂香斋忙的不可开交,荼芜又是唯一一个稍稍懂香的人,我若是将她带走,这铺子里的运转怕是会出问题。”仝明德则笑着开口,“东家多虑了,虽说荼芜姑娘底子好,可这几个月我在铺子里也是拼命学,如今不比荼芜差多少了。再说,还有这些姑娘们,都很勤奋,跟着荼芜姑娘没少学东西,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更别说我们这么多人了。”“反倒是东家你,若是一个人去南方那么远,实在是太危险了,有荼芜在,多少有事的时候还有人知道。”“是啊。”常伯开口道:“我和你常婆婆打算还回乡下那处宅子,我们在那生活的习惯了,而且,只要在那,就感觉老夫人还在似的。”“对,舒姑娘,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就在乡下守着,若有朝一日你厌倦这上京的生活,也想归隐了,便一同去找我们。”常婆婆附和道。其实孟舒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在为她着想。有时候她也觉得人生很奇妙,明明都是从陌生人演变来的,最后却相处的比亲人还亲。“好,那拂香斋就麻烦各位了,待我从南方归来,定给大家带来好消息。”孟舒言辞笃定。“好不好消息的我不管,反正我和肚子里孩子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