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孟舒并不想搞什么特殊,打算就从正门进的,她蒙着面纱,不会有人认出。
更何况,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不就为了今日的效果吗?
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实在太简单了。
她透过窗缝看向街面上的人,不禁感叹道,“我们不过是情了几个孩童,做了仅仅几日的宣扬,怎的门口竟来了这么多的人?”
今日是除夕,按道理说,各家应该都很忙才对,就算她们的香好,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仝掌柜将桌子上的各式香炉摆放好,顺着缝隙的位置捎带手的看了一眼,“东家,我听说除了我们找的那些孩童之外,还有人花重金请人过来闻香试香,顺带一起抢购的。”
孟舒关上窗户,收回视线,“那你清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这样运作?”
仝明德摇头,“我倒是去打听了一下,对方身份挺神秘,没有任何消息,咱们铺子又很忙,我实在无暇分身,也就没有理会。”
“不过,东家,这好像对我们只有利,没有弊啊?”
孟舒轻声,“这世间便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即使不是算计,那我们也要弄清楚,到底是谁想帮我们?”
“这还用问吗?姐。”孟展跟了一句,“肯定是那个谁啊!”
孟舒皱了皱眉,“管好你自己的嘴,年后若还是这般口无遮拦,别怨我到收尸时都不会去。”
孟展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几年不见,这个姐姐是越发厉害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夫君才能降的住呢。
“今日揽月阁的姑娘们都过来帮忙了,倪姑娘身子不方便,我没让她过来,但剩下的人应该够用。”孟舒安排着。
刘妈妈那边就是给她拨过来十个人,这十个姑娘都是平时很老实,被卖到揽月阁的,不算是自己想从事这种行业,总是别别扭扭的惹客人不痛快,倒不如送到孟舒这里,顺便还能把铺子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好。
左不过横竖都是赚钱。
“十位姑娘就按照之前荼芜教的,各自负责自己手头的香炉,一会好好的打香篆,不求多么漂亮,只求憋出差错。”
孟舒一字一句相当谨慎。
“而且今日并不会售卖其他香品,只卖我最新调制的这种。”
荼芜实在忍不住了,一脸好奇的问道“姑娘,你最新调的这香到底是什么啊?你提前给我们透露一下,反正马上就要开门让客人们进来,到时我也好有所准备啊!”
孟舒眉梢稍抬,“此香名为雪中春信。”
“雪中春信!”荼芜惊呼,“就是史上有名的那位诗人最喜爱的那款梅花香味的合香?”
“什么跟什么啊?”孟展挠了挠脑袋,一脸不理解。
虽说孟家世代从事香料生意,可到了孟展这里,就是不感兴趣,反而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从军上面。
不过这样也好,好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本就是本分。
“这你都不知道。”荼芜来劲了,“传说,那位诗人准备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调配好这款雪中春信。”
“古人对香方的执着和严谨,远远超过我们今日之作为。”孟舒接着说道“而那位诗人的七年,就是在等一场大雪,等雪落压梅花,他再取梅花蕊的雪,取雪时心无杂念,用毛笔轻轻扫入玉碗,再将这雪倒入提前准备好,已经炮制好的沉香、檀香、烘干的丁皮、梅肉以及朴硝等香药当中,才制成他心心念念的,不惜等了七年之久的雪中春信合香。”
旁边有位姑娘疑惑开口,“东家,您这样将制作方法和香料配方当众说出,难道就不怕我们偷师学艺吗?”
孟舒笑了几声,“雪中春信是千古名香,固然古人留有香方,可随着时光流转,历史的味道总会不断变迁,直至今日,大约已经没有人知道真正的雪中春信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制香之人都是按照香方,以及自己内心的领悟,我们现在使用的原料,以及当下的环境,早已不是当年先生院子里的景物。”
“雪中春信固然难成,但谁的香味更加贴切,这也是说不好的。”
仝明德也说了一句,“最近这段时间,我倒是也没少去其他铺子了解,这种雪中春信还真是没有听过。”
“因为太难,又太过冒险,没看刚刚姑娘那一说,我都被吓坏了吗?”荼芜道。
“好了,仝掌柜,开门吧。”孟舒开口,“让外面的客人依次排队进来,要分批,至于在外面等着的,点心和茶水一定要管够。”
“好,我这就去。”
仝明德丝毫不敢耽搁,转身便出去准备,孟展也跟出去帮忙。
不一会,第一批的十个客人便进来了。
先是按照荼芜的指引,各自坐在香炉前,每人的体验也只有这一炉香的时间。
品茗,吟诗,弹琴,他们是相对自由的。
客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