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由之前的晃动停了下来,在睡梦中的我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我睁开双眼。
车窗外,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不过厚厚的乌云遮蔽了所有的阳光,显得一片灰暗暗的。
“到哪里了?怎么停下来了?”我直起身子看向保罗,他没有说话,手又打了打火但是依旧没有反应。
埃里希估计也醒了,他打开了连同驾驶室的小窗户看着保罗。
“没油了”保罗拧了两下钥匙,还是没打着火,他耸了耸肩然后松开了方向盘。
我直起身子伸了伸懒腰:“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不知道,但是我们连续开了一晚上,现在离瓦尔德布莱特巴赫已经很远了”保罗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开门跳下了车,我环顾了下四周,四周是一片陌生的景象。我们在一条大路上,两旁是茂密的树林,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
我拉了拉衣服下摆将衣服拉直,埃里希和保罗也拿着枪跟了下来。
现在的时间是三月十六日清晨,我接过埃里希手中的地图,根据我们昨天晚上的夺路而逃的方向以及路边的标识来看,我们即将抵达锡根。
据保罗说我们先是向北行驶一公里后为了摆脱美军又向东进入土路行驶,在行驶了一个小时之后途经了一个村子上斯泰内巴赫,不过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路上遇到过德军的部队,但好在埃里希未雨绸缪在埋葬温舍的村子里面就已经把所有的美军标识抹除掉了。
就是我们绕了很远的路而且走的都是土路花费了大量时间,导致直线距离只有六十多公里的锡根让我们让我们开了近五个小时的车。
我回头看着已经没油抛锚的卡车,便招呼埃里希和保罗到车的后面,我打算把车推到路边然后销毁,毕竟这是美军的车。
埃里希和保罗两人站在车后推着车,我将方向盘调到朝路外的方向然后跳下了车和两人一起推车,还好这里处于一个微微下坡的路段,要不然以我们三人还真的推不动。
卡车在我们的推动下一下扎进了路旁的树林里。
“还有手榴/弹吗?”我看着埃里希,他从后腰上拿出了一柄手榴弹:“最后两个”
我接过手榴弹朝他道了声谢。为了完全毁了这辆车,我选择将手榴弹直接塞到发动机里面。
我拉掉拉环将手雷塞到发动机的空隙里然后直接往后跑。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车前盖直接炸的飞了起来,发动机的零件也四处乱飞,这车是完全报废了。
爆炸声我认为是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因为现在周围四处是爆炸声,完全被掩盖掉了。
埃里希拿出了食物分给了我们,我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眼下我们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脱掉这身军装彻底的逃下去,当一个逃兵,不再参加任何一场战争,而另一个,那就是赌锡根的部队有没有在收容散兵,把自己的命运与纳粹德国绑定在一起。
不过这些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我需要问他们两人,我咽下食物犹豫了一下,缓慢开口:“我们现在是去哪?去锡根接受收容还是”当逃兵。
我没说全,但我相信他们懂我的意思。
保罗一如既往的沉默,什么话都没说,而埃里希则是叹了口气,开口:“雪莉,你要知道,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就算我们物资充足能往哪里逃呢,后面是美军前面是德军,我们正好被夹在战区中间。”
我沉默了,他说的对,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祈祷锡根的守军可以收容我们。向美军投降和当逃兵似乎已经不再现实了。
我叹了口气,挎着枪沿着公路朝着锡根的方向走去,保罗和埃里希对视了一眼也默默的跟了上来。
对于保罗来说,他去哪里都是无所谓的,不过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平安的回家,可以继续照顾他的母亲。
埃里希呢,他没有任何想法,可能是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已经习惯了上级的发号施令,他从胸口处掏出了一包烟拿出一根默默点上。
我闻到烟味咳嗽了一声,随后从他的烟盒里面拿出了一根,虽然我不太会抽,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抽一个烟解愁也是可以的。
将烟吸完,随手丢到了地上用脚尖捻了捻,我们已经走出了几百米远,现在已经可以看见几栋房子了。
正当我们继续向前的时候,一辆卡车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由于这条路是笔直的,当我们听到声音的时候,车上的人肯定也已经看见了我们。
避无可避。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慢身形淡定的向前走,我希望这辆车上的人不是党卫军督察队的人。
卡车不出意料的刹车在了我们前面,从里面下来几个穿着灰绿色军装的士兵,如我所愿他们并不是身着黑色制服的党卫队。
我正要松一口气,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