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小盒子,钟燕飞昂首阔步,走出了书房,然后沿着楼梯下到了一楼。
环视四周,一眼就可见别墅客厅的地板上躺着的几具尸体。
而在餐厅里,两个人对坐在餐桌之上,人手手拿一杯红酒,桌上还放着一碟花生米。
其中一位四十来岁,精瘦矮小,正是这栋别墅的终极防卫力量—姜叔。
此时坐在姜叔对面的却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年轻人,身上还穿了白衬衫和黑西裤,一眼看去很像是一个写字楼中的普通上班族。
“小伙子身手不错啊,我亲手调教的那八个手下竟然没能拦住你,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姜叔端着酒杯说道:
“所以我得敬你一杯。”
“你说你自己喝杯酒,那就直说,你说你要敬我,也可以,不过我没搞清楚你为什么敬我。”
年轻人轻轻笑了,说道:
“如你所说,地上躺着的那八个垃圾都是你亲手调教的,按说应该都算是你的徒弟。我把他们全杀了,你却在此为我叫好,这不应该如此吧?”
“他们技不如人,被你杀掉有何可惜?难不成还需要我替他们哭一场?”
姜叔说到这笑了,说道:
“我敬你,是因为你好胆色,居然敢闯到这里来。”
“你错了,其实我很
胆小的。”
年轻人眨眨眼睛,说道:
“如果我真有你说的好胆色,这会儿这杯酒就应该喝下去了。”
“这么说,你承认你不敢喝这杯酒?”
姜叔咧嘴笑道:
“说实话,我看你是条汉子才想着和你喝杯酒。你若这样说的话,我就有点失望了。”
“英雄惜英雄,的确是非常有意思的江湖故事。但很遗憾,我不是英雄,我也不关心你失望不失望,我只关心怎么杀了你,然后再杀掉你的主子。”
年轻人转头朝着楼梯口的钟燕飞和钟夫人笑了笑,说道:
“两位既然下来了,是不是可以告诉这位傻乎乎的大叔一声,他拖延时间想要等待的援手什么时候能到?”
姜叔眉梢微抖,眼神却是已经下意识的朝着钟燕飞的方向瞟了过来。
拖延时间,的确是他的初衷,因为他见到这名年轻人的第一眼,恰好看到年轻人撂倒最后那名保镖的出手,所以他非常怀疑自己在这位年轻人面前并没有什么胜算。
他以为钟夫人上楼通报之后,钟燕飞一定会向钟家主求援。
但钟燕飞却是来到沙发上缓缓就座,然后将那个小盒子放在了膝盖上,凛然道:
“姜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辛苦你了。”
这话
的意思就是不会有援手了!
姜叔的心不觉猛地一沉。
“看来,喝酒注定是一件孤独的事情。”
姜叔仰头喝掉杯中酒,然后猛地将酒杯拍在了桌上。
大理石的桌面应声碎裂,桌上装着花生米的小碟子和酒瓶随之高高跃起,而大理石台面之下的整个桌子却是粉碎开来,裂成数十块,朝着两边飞溅出去。
坐在姜叔对面的年轻人动也不动,依旧保持着双臂撑在桌面上的姿势,就好像他胳膊下面的桌面不曾消失一样。
只是,他的一只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向前递出,恰恰迎上了姜叔在大理石台面碎裂开来的最后一个刹那向前猛踹出去的脚掌。
两人脚力对撞,两个人坐着的餐椅随之向后滑开。
光滑的木地板之上被木头椅腿划出几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砰!啪!
酒瓶和小碟子连同酒杯终于摔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就像是餐椅停止滑行的号角一样,让姜叔和年轻人同时定住了身形。
站在钟燕飞身边的钟夫人脸色吓的煞白,看着餐厅地面上的划痕,有些心疼。
钟燕飞却是目光一凝,连带着瞳孔骤然收缩。
姜叔并不是钟家最能打的人,但姜叔也算是整个钟家实力能排进前三的高手。
几年
前的一场省城顶尖豪族的酒会上,有人提议来一场比武助兴,当时还在大哥钟石飞身边侍候的姜叔代表钟家出战,以一人之力,接下了萧家家主萧启明身边那位尊者十招,又跟龙家老太爷身边最爱玩刀的那位拼了不下三百回合。
哪怕是被对方在身上切了一百三十六道伤口,姜叔也不曾主动投降。
这一战之后,虽说他是被抬着离开的,但萧家的尊者和龙家的那位并没有看轻他,并且还十分敬重他。
敬的是他对钟家的忠,敬的是他对自己的狠。
可这样一位狠角色,和那名年轻人的第一次交锋,居然势均力敌。
“喝酒是不是孤独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你这一脚我可以肯定,有点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