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战,是你?”乔桑宁轻轻动了动嘴唇,声音虚弱。
她脸上有一些擦伤,好在不严重。眼底的光,明明灭灭。
唐战坐在床前,目光紧紧锁定在乔桑宁的脸上,内心喜悦如潮水般涌动,却又被他强行压抑。他伸出手,拂过她的头发,掩饰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桑宁,你终于醒了。真好,你没事。”
乔桑宁并未回避,或者说,此时此刻,她已无力回避。扭动着僵硬的脖颈,艰难开口问:“虞师兄呢?他怎么样了?”
唐战心中不禁一叹。第一时间便问及的人,在她心中显然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他淡笑,“放心,虞师兄也已经脱离了危险。”
乔桑宁的瞳孔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每一幕如同烙印,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她的睫毛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震颤与恐惧。
“所以,是你救了我们吗?”
唐战微微颔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丝无奈和懊恼。
“嗯,我其实一直在远远地缀着你们的车。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有些过分,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你,但我忍不住想要追随你。”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沉重,“但我庆幸这一次尾随,我真的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乔桑宁屈起手指,努力地挠了一下他的手背,一字一顿地说:“谢,谢,你。”
唐战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搏动得异常猛烈,几乎要冲破胸腔。这样亲昵的小动作,她以前从未做过。
他咧着嘴,“快别说话了,好好养着。你通知了容岸,你的朋友都知道了你的情况。还有什么想问的不?”
乔桑宁便闭上了眼睛,好累啊。
慕织弦三天后走出了慕家老宅。
虽然被关禁闭,但私人医生还是上门治疗的。加上他身体素质好,后背的伤痕开始结疤。
“泼硫酸之人,追查的进度如何了?”慕织弦微微皱眉问道。
柏韬靠近她,声音低沉而清晰,“已全部查明,此事与……韫画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现在都由陈打理。”
慕织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真是死不悔改!他既然敢对乔乔下此毒手,我们便以牙还牙,给他安排几个混混吧!”
冰冷的字眼,让人不寒而栗。柏韬深知慕总的性格,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点头。
“另外,乔乔怎么样了?”
慕织弦手中紧握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三天前乔桑宁打来的一通电话。那时,他正与爷爷处于激烈的争执之中,手机震动,他无暇顾及,更未能及时接听。
此刻回想起来,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莫名的惴惴不安。
柏韬微垂着头,带着几分迟疑与困惑,“慕总,有一件蹊跷的事,乔小姐没有回西山。我问了大白,他得到的消息是……乔小姐和唐战,在一起!”
话音落下,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让人不由自主地打寒颤。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乔乔找出来!”
慕织弦亲自掌控大局,能调动的力量自然远高于柏韬。
调查的主要目标集中在豫省,只一天时间,就从警局内部查到了车祸事件。
警方正在调查两辆车的情况。基本锁定,在这场事故中,存在着两方势力。
慕织弦心中警兆大生,是谁要置乔乔于死地?
当晚,他披星戴月,赶到了医院。
走到病房前,他忽然萌生了近乡情怯之感。警局提供的照片,可见事故当时之惨烈。他不敢想象,此时的乔乔会是什么样子。
“你们在走廊等我。”慕织弦对属下说。
本欲敲门的,可透过病房的玻璃窗,他赫然看见乔桑宁憔悴地靠着床背,唐战正在给她喂饭。
这一幕,深深刺伤了他的心。
她明明答应过他的,防火防盗防唐战,不要着了他的道。
他再也顾不上,握上了病房门把手,拉开了一线。
乔桑宁微微侧过头,无辜而又惊恐的光芒一闪而过。隔着唐战的宽厚肩膀,与慕织弦短暂地对视一眼,瞬间化作宁静。随即,她收回视线,低下头,默默喝下唐战喂的粥。
“你之前伤势太重,无法长途跋涉。现在情况已经好转许多,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返回帝京,接受进一步治疗。”唐战小心翼翼地吹着热粥,轻声细语地说道,充满温柔和关切。
乔桑宁闻言,乖巧地点头,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白兔。那眼神中流露出对唐战的信任与依赖,仿佛只有唐战才是最坚实的依靠。
慕织弦的眼睛,一片猩红。
粥已尽,乔桑宁却未尽兴。忽闪着大眼睛问,“还有吗?”
唐战拿过纸巾,帮她擦拭嘴角,“饮食慢慢恢复,不宜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