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头怎么这样子!不懂就问,这不是你素来教导学生的吗?”方山回有点急了。
他就不明白面子有什么重要的,为什么杨奇山非要讲究这些。
杨奇山哼声不说话,但是明显脸上有些挂不住。是啊,不耻下问,但是为什么这一次他却是难以做到?说到底还是知道容易做到难。
“你也是私学,他也是私学,所以有什么不能交流的呢?”方山回继续说。
杨奇山心里一动,说来也是,他的清风书院也是私学做起来的,当初杨奇山都没有因为他是私学就看不起,两人还成为忘年之交。怎么如今他也开始看不起其他的私学呢!
这一刻,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受。是啊,只要是有过人之处,有什么容不下呢?
“你不走对吧?那我自己去!”此时方山回甩袖离开,他想要知道下联能够怎么对。
杨奇山站了一会儿,然后连忙追上去说:“贤弟,我去,我一起去!”
而且他怀疑忘川行只怕自己都对不上这下联呢!那便去看一看吧!
方山回骤然笑了,然后道:“好好好,这样才对!”
此时他推开门,正要走出去,就发现好几个学生差点因为这突然的开门摔倒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不去读书在这里像什么话?”此时方山回横眉怒目道。
“先生,我们也想知道下联!”此时为首的学生讪讪笑着说道。
原来是那日一起跟着方山回去草庐的学生把那日的场景同其他学子说了,顿时大家很是激动纷纷尝试对一下下联,却是怎么也不满意。
所以他们看见杨奇山来了,于是都跑到先生的屋子外面偷听,结果发现自家先生也没有办法。
“那就跟着我一起去吧!”方山回闻言也没有太责怪。
这下子倒是杨奇山疑惑了,“你不好好管教他们?”
“他们不耻下问是好事情,能知道自己不足,也能看到别人的过人之处,这样子才能不断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方山回摆摆手说。
学生一听夫子不责怪,顿时更高兴了。
“夫子,我们和你去,给你撑场子!”学生们赶紧说道。
“你们这几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知道下联就跟上吧!”方山回说着哈哈笑着道。
杨奇山看着这一幕,摸着胡子,感慨还是自己上了年纪,一不注意就古板了。到底还是得宽容些才能海纳百川。
……
王丞相府里的后院很是广阔,分为东西两大部分,东边住了丞相府的内眷,西边的大院方是专门给客卿居住的。
白凉曜就住在里面的一处屋子里,周围还种了他最喜欢的青竹。竹子长势不错,挺拔修长。
此时凉风习习,竹影绰绰,倒是一派清闲景象。
白凉曜就坐在窗前,微微皱眉,手里的笔因为长久的停顿,滴下一滴墨水。那墨水就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此时门外被敲响了,咚咚咚的声音倒是不疾不徐。
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清冷的声线道:“请进。”
王法值这时候走了进来,他岁数倒是和白凉曜差不多,两人是丞相府里客卿中年纪最为相仿的。加上兴趣爱好也差不多,所以平日里走得近一些。
“白客卿,你这是在想什么呢?”王法值这时候走过来问。平日里,他看多了白凉曜成竹在胸的淡然模样,倒是第一次见到白凉曜为什么沉思难解的样子。
“我近来得了三个上联,思考了许久也是无果。”白凉曜抬头说道。方才头脑里的思绪抓不住由头,也就顺其自然让它们消失不见。
“啊,是什么样的上联?白客卿说来听听,我倒是十分好奇!”王法值问道。
他来了兴趣。要知道白凉曜此人谋略过人,平日里也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还擅长排兵布阵、卜筮、观相。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人才。没想到也有白凉曜为之苦恼的事情呀。那他王法值倒是要看看。
白凉曜这时候就将那三个上联说了一下,末了依旧忍不住感慨这对子的难度。
王法值听闻回味了一下,然后拍手叫绝:“难怪白客卿如此思虑了,确实是难得的绝对。虽然说吧,有卖弄文采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确实是绝妙!”
“是这样的。偏生还很难对。”白凉曜说着,将手里的毛笔搁下说,“看来还是不擅长这些!”
“对对子也不是白客卿的长项,客卿擅长的是运筹帷幄。”王法值说。
“王兄过奖了。”白凉曜轻轻一笑,摇头道。然后他看向窗外的竹子。
一阵风吹过,竹子林沙沙作响。
“不知道这下联是什么?”王法值此时也是忍不住问道,这三个对子就在他头脑里好像冤魂一般盘旋不去。
“还不知道。”白凉曜道。
王法值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