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也是南阳人,跟黄忠是老乡,也非常了解这里的水文。
汉水暴涨,现在大水已经蔓延到了樊城,要是不抓紧走,只能被袁术瓮中捉鳖了。
文聘还年轻,他可没有黄忠这种决死的斗志,他只想赶紧逃回襄阳,好跟刘表汇合――只要逃回去了,未来还能跟随刘表一起投降,保住性命不难,可要是留在这,万一死在乱军之中就得不偿失。
于是,文聘一个眼神递给刘磐,而刘磐也立刻看明白了。
冲出去!
夺船,我们先走!
如果之前黄忠并没有受伤,文聘甚至不敢生出这个念头。
如果不是黄忠强忍着伤势顶着大雨站了这么久,文聘也不至于一下得手。
现在黄忠落入汉水之中,文聘立刻长啸一声,刘磐手下众人士气大振,立刻纷纷朝船上冲去。
“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邓羲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见众人来抢夺渡船,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张开双臂试图阻挡。
可邓羲哪里是文聘的对手,已经红了眼的文聘根本不给这个老战友面子,竟一把抓住邓羲,直接把他的头按在没过小腿的水中,恶狠狠地道: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今日我们是逃命,哪有这么多有的没的!船上的人,都给我下来!”
蔡瑁大怒,指着文聘骂道:
“文聘,你这小儿,我等一贯对你不薄,你却如此对待我等!我,我定要杀了你,我定要杀了你!”
不过蔡瑁也只能骂一骂,因为他身边的卫士见黄忠落水,纷纷冲过来抱住蔡瑁,拖着他向樊城的方向跑去,蔡瑁不住地挣扎,大雨不断落在他的脸上,打得他涕泪和雨水混在一起,也只能嚎啕大哭。
“大哥!大哥啊!你别死,别死啊!”
刘磐等人将黄忠踢到水中,也着实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不顾一切上船,将船上的百姓赶下去,这些都是南阳的百姓,都是文聘等人的同乡,可现在是逃跑的时候,同乡算什么?不过只是影响大家逃跑的速度而已。
南阳的百姓万万不曾料到文聘居然对这样对待自己,他们嚎啕大哭,乞求文聘放过他们,可刘磐文聘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非但不停手,见有人哀求反而更加暴怒地破口大骂:
“滚开!都给我滚开!一群没用的东西,赶紧给我滚开啊!”文聘扯着嗓子大骂,试图将众人推倒,几个百姓知道要是落入汉水之中怕是要如黄忠一般被大水卷走,赶紧拼命地挣扎着,越来越多的人跟文聘抱在一起,居然将文聘推开。
文聘大怒,径自拔刀在手,喝道:
“别给脸不要脸!再不让开,让你们各个血溅当场!”
众人见文聘拔刀,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慢慢后退,文聘舒了口气,朝水中啐了一口,骂道:
“早这样不就行了!?”
见此刻已经无人阻挡,文聘嘿了一声,匆匆招呼手下军士上船,众多军士闹哄哄地站稳,却突然感觉大船传来一阵令人牙酸地吱嘎声,文聘心知不妙,赶紧奔到船边眺望,只见船身居然破开一个大洞,江水涛涛不停地灌入船中!
“这……是,是何人?”
他刚说完,突然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随即,一个身穿蓑衣的年轻人兔子一样一跃而起,稳稳落在文聘面前,不等文聘反应过来,那人又伏地一个扫堂腿,重重扫在文聘腿上,文聘惨叫一声摔在地上,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那人拔出一把贴身匕首,用力冲文聘的手掌硬刺下来!
“啊!”
饶是文聘反应迅速,在电光火石之间避开,可手掌还是被匕首划破,鲜血直冒。
那年轻人嘿了一声,朗声道:
“姓文的,认得乃翁霍峻吗?”
文聘忍痛连连后退,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到了几分霍笃的影子,含恨道:
“是霍笃的弟弟?”
“不错,正是乃翁!”
霍笃的弟弟霍峻,今年十九岁,生在枝江的他天生好水性,且极其坚毅善战,武艺高强。
之前霍笃奉刘表之命,率军前来支援,可他们部曲只有几百人,因此留在新野看守后路,并没有参与之前的战斗,幸运地没有遭到火攻。
霍家兄弟熟悉水文,之前水涨的时候已经提前在樊城附近准备渡船,防止遭遇洪水的时候完全没招,没想到正好看见文聘袭击黄忠。
两人离得太远,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之后文聘居然驱赶百姓,不做人了,那肯定是文聘的不是,于是霍笃带领手下部曲去救援落入水中的黄忠和其他百姓,将阻挡文聘的事情交给了霍峻。
没错,是霍峻一个人!
“嘿嘿嘿嘿,人多了我反而不会用,只有我一个,便全无牵挂!
老子今日非得好好打尔等一顿!让尔等狗贼见识见识我等枝江豪杰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