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真的真的,想死你了呢,安寻哥。”
少年笑得天真烂漫,问候和拥抱都亲热极了,安寻沉默片刻,轻轻勾起嘴角。
“我也很想你。”安寻附到少年耳边,学着对方的语气,轻声道。
“我也想死你了呢,弟弟。”
夏仪眼角没来由得一跳,一种古怪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连忙去看安寻,发现这位异母哥哥依旧目光温和,笑容和煦,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白花模样,和过去并无区别。
“怎么了?”安寻笑着问。
夏仪摇摇头,他结束了拥抱,拉着安寻的手晃了几下,像是烂漫的孩童在撒娇一般:“大概是太久没见哥哥,总觉得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安寻笑而不语,他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却颤抖得厉害,就像是激愤的人在竭力压制着情绪,无论内心怎样惊涛骇浪,面上仍要表现得云淡风轻。
其实他并不擅长逢场作戏,以前在炽红帝国的时候,无数人劝他不要太过刚直,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只要他善用恩宠,日子就会好过很多;若是激怒了那位陛下,他不仅会一无所有,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但厌恶就是厌恶,憎恨就是憎恨,安寻自认做不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学不来什么假意逢迎虚与委蛇,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并非学不来做不到——只要老师教得好,他同样可以成为一个口蜜腹剑的虚伪之人。
而教会他这一课的优秀老师,就是他这位亲爱的异母胞弟。
“你怎么突然来了?”安寻柔声问。
夏仪有一半的星族血统,在结界关闭期间也可以通过特殊渠道出入星洲,以前对方经常在寒暑假期间来星洲玩,跟随星河会的人一起过来,这算是“第一次”。
“我是替泽辞哥哥来的哦!”夏仪舒展开眉眼,笑得爽朗又灿烂,他嗓音清脆响亮,周围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泽辞哥本来想亲自接你的,但临时有事来不了,就让我这个亲弟弟来代劳了。哥哥你可千万别怪泽辞哥哥,他这几天真的很忙很忙,等你出去后,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来见你的!”
这段对话上辈子也发生过,当时安寻并没有多想,毕竟这番说辞合情合理,并无不妥。
但现在的安寻已经知道后续发展了:夏仪信誓旦旦说着“泽辞哥他会第一时间来见你”,可在安寻离开星洲后,纪泽辞并没有来见他,而是拖了三个多月才姗姗来迟。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对纪泽辞的“爽约”,安寻当时是非常难受的,而且有夏仪一而再再而三的“宣传”,大家都以为安寻的这份婚约很美满,结果纪泽辞迟迟不出现,不少人都起了嘀咕,甚至出现了不少风言风语,这给刚步入外部社会的安寻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很致命的是:那三个月正是安寻进行二次觉醒的关键时期,这种觉醒对当事人各方面的状态要求都很高,尤其心理状态,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都可能导致觉醒时出现意外。
幸好,当时有个神秘的贵人为安寻提供了一种珍稀材料,适时稳住了他的状态,所以安寻觉醒时非常顺利,新的精神力等级是极高的SS级,一跃跻身联邦强者之列。
那之后,纪泽辞专程为他迟来的事向安寻道了歉,又是送礼物又是跪地认错,甚至推掉公务专门陪了他一阵子,于是安寻渐渐忘记了那三个月的煎熬,彻底原谅了对方。
现在回想当时的事,安寻真想给恋爱脑的自己糊几个大嘴巴:纪泽辞那么明显的见风使舵自己都没看出来,居然还相信了对方因封闭训练无法脱身的说辞,也活该自己后来被骗得团团转,连命都丢了。
安寻眨动了一下眉睫,顶着众人投过来的视线,慢悠悠地开口道。
“嗯,我知道泽辞他来不了。”他冲着夏仪微笑了一下,“因为,是我让他别来接我的。”
夏仪灿烂的笑靥僵硬了一下:“你让的?”
“嗯。”安寻点点头,“他倒是提了好几次想亲自过来,都被我拒绝了,毕竟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个成年人出个洲界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让他大费周章跑这一趟呢?所以我就让他别来了。”
安寻说得流畅自然,让夏仪险些怀疑人生:“我……我没听泽辞哥哥说过这件事。”
“正常。”安寻点点头,语调越发温柔和婉,“毕竟这只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他也不可能把恋人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全都说给外人听,你说是吧弟弟?”
夏仪被那句“外人”堵得胸口一梗,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这倒是。”
“我不仅让他这次不用过来,等我去了自由联邦,也希望他暂时别来找我,因为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去适应新环境。”安寻话锋一转,语气显露出几分大义凛然。
“这可是难得的历练过程,我不想因为有个现成的未婚夫就走捷径,如果大家一出去就纷纷依附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