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身上,很像个天长日久养成的习惯。
姬循雅被他看了片刻,心情莫名地上扬,似有一汪甜水淌入喉中。
可惜姬将军不爱吃甜。
小指指骨如被针刺般地疼了下,他骤然回神,莫名地觉得自己该向皇帝解释,遂语气淡淡地说:“抓了几个刺客,欲对陛下行不轨之事,臣的人审了审,问出了些皇室辛秘,兹事体大,无法擅自决策,只得请臣过去。”赵珩夹起一块糯米蜜藕,也不问姬循雅皇室辛秘是什么,他问了亦是白问,姬循雅若是想说,方才就会说清,“怎么处置了?”放入口中。甜味扩散,他微弯了弯眼。
臣下有问必答,温和地说:“碎刮,大腿上的骨太硬,折断了几把小刀。
赵珩心平气和地把糯米藕嚼碎了咽下去,明明不硬,却让他咬得嘎吱作响。
姬循雅看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他不像是在吃糯米藕,像是在磨牙。
“下次不必讲得如此详细。”待咽干净,赵珩慢慢道。
他虽不怕,但毕竟不疯,是个神志清晰的正常人,没有听处刑细节吃饭的习惯。
姬循雅垂首,温声道:“是。"
余光往姬循雅身上一瞥,在不开口时,姬循雅看起来非但不可怖,反而相当.....模人样,正襟危坐,身姿秀直如竹,双手搁在膝上,姿态很是端雅。任不知细情者观之,乃是个再出尘不过的美人公子。
一道狭长的伤口匐在皮肤上,似是被锐器割的,伤口平滑,已不再流血,不算深,豁开的皮肉泛着嫩红。赵珩再要夹点心的手顿了下。
筷子一转,转而夹了块几无甜味的点心,往姬循雅唇边送了送。
姬循雅抬眼,“多谢陛下,臣不...."
“不吃亦,”尚未说完,姬循雅就张口,将点心咬下了,“无妨。”赵珩道。
淡淡的杏子味,略带点酸,却很清爽可口,但比赵珩喜欢的那些,吃一口要配两壶茶的点心强上太多。赵珩一面看姬循雅,一面抽了手帕,将他受伤的手裹住,手指灵活地绕过其中。
鬓发垂落,时不时地剐蹭皮肤。
姬循雅垂眼,然而那缕乌黑的长发依旧在眼前晃来晃去,似乎对面前人呼之欲出的歹意毫无觉察。
他呼吸微沉,于是伸出手,摸了摸赵珩的发顶。
赵珩正在打结,觉察到姬循雅的动作只是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止
下一刻,姬循雅骤然施力,赵珩猝不及防,狠狠撞入姬循雅拿中。
下颌用力抵在伤处,顷刻间撕开了伤口,血液瞬时流出,染红了大半张帕子。
腥甜血气扑面而来。
赵珩张口欲骂,奈何出身限制了皇帝陛下的用词,处齐国皇宫,谁敢在公子面前口出妄言?
北澄粗话倒是骂得出,姬循雅听不懂,姬循雅听得懂的官话赵珩会骂的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你疯...”刚说一半,赵珩悻悻收口。说姬循雅疯子只能说在陈述事实,而非侮辱。
赵珩把他手一推,伤口汨汨渗血,动作下意识放柔了不少。
拿手蹭了蹭下颌,见满指鲜血,赵珩忽觉烦躁腻歪,道了句:“朕由着你去死。”
便要离开。
尚未起身,这只还带血的手就从后面顺着他腰环住,往里用力一带。
血顺着手腕向下淌。
赵珩深吸一口气,怕将伤口扯得更大,只得由着姬循雅将他的腰环住。
“出去的那个是谁?"
话音入耳,温和而低柔,弄得耳廓都有些发酥。
赵珩不阴不阳道:“池小苑。”
“与陛下有何干系?”将下颌虚虚地抵在赵珩肩上。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赵珩压下心中莫名升起的不悦,长话短说,“他兄长为了免去田税,将田土隐匿在当地豪族的一个进士名下,不料土地被占,这其中牵连不小,以朕先前所见,这或许也是田土连年减少的原因之一,
朕要派人查清。”
姬循雅唔了声。
他动作很巧妙,恰好是用手臂圈住赵珩的腰,却不用更灵敏,但尚在流血的手掌锢住皇帝。
丁点血都未蹭到赵珩身上。
“他兄长亦不清白,却敢来找你,”姬循雅轻笑道:“陛下非但未发落,反而让韩霄源把他带走安置,”后面的话姬循雅显然听见了,“为何?”不待赵珩回答,姬循雅自己已给出了答案,“怜香惜玉?”
赵珩偏头,这姿势不舒服,他直不起腰,又没地方坐,疏于锻炼的身体站了一会就腰酸腿疼。
他瞥了眼姬循雅因失血而泛白的唇,扯出抹笑,“姬将军,你要是还没过完审人的瘾,就给朕滚回大牢,千百把刀等着你去用。”话音未落,腰上被大力往后一扯。
赵珩站立不稳,被迫向后仰靠,实实地跌坐下去。
颇有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