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隐患。
大厦将倾的家族已经无法护住飞鸟读了。这份礼物他们已经守不住了,就像快要守不住紧闭的潘多拉魔盒一样。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他身份干净,在没被敌人察觉前,在家族尚未倒下,地下世界没有变得无序前,就送离出这个世界。
和他们这些在黑暗中无法离开的人不同,飞鸟读可以是干净的,他可以过上另一种人生。
恰在这时,组织名下研究所的一个人工智能和生命科学领域编号为“8023”的项目有了最新突破,制造出了跨时代科技的辅助智脑。
再为它编入抑制调节功能后,将附载智脑的芯片手术植入了飞鸟读脑中。
它的其中一项功能就是能捕捉脑电波和发送神经电波信号,调节屏蔽一部分脑域过于敏锐的共感和直觉。
即使还是无法降低到正常程度,但至少能掩盖起他那份异于常人的天赋。
这场手术对大脑的影响,令飞鸟读五岁前的记忆近乎完全消失,只余下一片模糊的空白。
所幸也不过是忘了几个人几件事。
贝尔摩德也怀疑过让飞鸟读脱离家族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可行。
那时,他的姐姐仰头惆怅的吐了个眼圈,声音沙哑,“所以我在8023上设置了一道考验。“
“如果有天他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大人,能够支付的起所有代价的时候,禁制会为他打开。“
“那时8023就是路标,是引领候鸟归乡,重回这个世界的破局钥匙。”
“但在那之前,如果他无法合格,我至少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贝尔摩德当时多问了一句,“考验合格的判定标准呢?头脑?体能?总不能是大胃王比赛吧。”
她讲了个冷笑话,但另一个人没有笑,声音冷酷。
——“一颗温柔而强大的心。”
——“一颗不再死抓住什么不放,能够坚定舍弃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心。”
“然后,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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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纪渐渐增长,飞鸟读也发现了自己和其他成员的不同。
最初也不满的抗争过,从据理力争到付以行动,不甘心地采取过诸多手段。
譬如在街上只要碰见个面熟的组织成员,看出人家是要去执行些不危险的任务,就一声不吭跟上去,试图加入他们。
黏的最久的还是他身边亲近的人,其中又以当时暂给他充当护卫的琴酒被祸害的最严重。
那几年,飞鸟读就是跟在琴酒身后一条甩不脱的小尾巴。
搞得冷心冷肺的一个人都养成习惯,每回离家出任务都是趁着天色未亮,小孩没醒之前走。
贝尔摩德现在还记得,在又一次被拒绝后,飞鸟读扭身进屋抱了台笔记本电脑出来。
屏幕上打开的文档页面,是他整理的一些从网上搜集的案件,每一件都做了标注。
有些已经结案,有些还没有侦破,有些案件的主角甚至还是家族的任务目标。
飞鸟读一件件说凶手特征,现场线索,说一个过一个,对一个下一个。
他还以为之所以不能留下,是因为自身能力不够。
所以拼命对着他们展现他的价值和潜力。逻辑思维,分析现场,推理能力......
像是一件商品自发自觉地跳上了展台,任人评估。
他清亮水蓝眼睛眼睛湿漉漉的,眼眶下白皙皮肤上泛着抹明显的青黑,精神状态蔫的像落了水的猫。
是集中做了大量深度侧写以后,负面状态还没调整过来。
他说,他有能力也会对家族有用,做不好的事情也会学着努力做好。
所以,能不能留下来,不要赶他走。
像只放在纸箱里被人抛弃的幼猫瞪圆眼睛嗷嗷叫,试图让人收留。
叫破嗓子也没有人松口。
又过了好几年,等到高中预科选专业时,飞鸟读又想一出是一出的要学刑侦,毕业就要加入FBI。
FBI爱他,他爱FBI,他从小到大的人生目标就是当一名FBI。
那点想要换个赛道“曲线救国”的心思好懂的分明。
即使被拒绝也坚定咬死不松口,谁劝都没用,骨子里那股冷冷的倔劲展现的淋漓尽致。
吵了很多架,口水车轮战打得轮番上阵当说客的人精疲力尽。
最后还是匆匆结束上一个任务回来的琴酒轻描淡写的两句话,令尘埃落定。
那天的夕阳格外盛大,霞光浩瀚如海。
落地窗外奔涌而来的黯淡夕阳将肃杀身影拉的老长。
水磨大理石瓷砖地上漫映的绰绰人影都模糊不清,似回忆褪了色。
琴酒立在他身前,消失两天的人一身黑风衣沾着未散尽的血气与硝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