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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媪(1 / 2)

漆陶低声:“幼时娘子就曾与奴婢说过,说太后救了娘子的命,以后一定倾力报答太后。若不是为此,娘子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任由圣上管束。”

遥远的记忆随着漆陶的话语渐渐浮出了水面。

一幕一幕,褪去了陈旧的暗色,重新焕发光彩。

原来前世这个时候,她有多么在意幼时那段过往,就有多么想要报答姑母的恩情。

原来从始至终,无论是在风头无两骄傲肆意之时,还是跌落尘埃绝望悲戚之时,她对姑母的心都没有变过。

李晁总将她是他的未来皇后挂在嘴边,而这个身份,是姑母予她的。

他以此来要求管束她的课业,她尽管并不开心,可也希望自己是配得上这个身份的。

所以中间无论有多少抵触闹腾,最终都还是依了他的意。

甚至,也包括今日这回。

不过原由不同罢了。

她不想让姑母再为她曾经争强好胜的琐事烦忧,这才如了李晁的愿。

可前世不比今生,她直到最后都没能像现在这样真正独立地接触宫务,没能为姑母分担哪怕一点小事。

所以她一直一直都在怪自己,后来更发自内心地觉得,她能为姑母做的,也只剩下以自身这条性命,去陪姑母了。

可姑母不愿她自轻。

于是,她便想着在姑母生时常在的地方陪伴。

但李晁他……

……他让她搬离颐华殿,搬到了那样一处偏僻的地方,不允许她轻易出宫。

于是她便连慈宁宫都去不了,接触不到所有能寄托哀思的过往。

而他是姑母唯一的孩子啊。

她不知有多么害怕,害怕李晁的意思就是姑母的意思,是姑母不想见她,姑母也怨她……

“娘子?”

她的手被握住。

向下看去,萧芫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轻轻战栗。

漆陶心疼又自责:“都怪奴婢,奴婢不该提的。”

萧芫摇摇头,给她一个安抚的笑,“没事,你能想我所想,本就是很好的。”

漆陶又知道什么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前世还早早地为了护她去了。

今生,她会护好她。

……

刚收拾妥当预备出门,殿外小宫女来报:“娘子,胡媪来为娘子送最新的奉例了。”

萧芫讶然,与漆陶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

胡媪身为宫中老人,以前还亲自管些事,这些年来已经慢慢身退,多做些调教武婢女官的差事,离上次来还没有多久,又能有何事呢?

总不能还当真是来送奉例的吧。

漆陶看向丹屏,丹屏满面懵懂,挠头,“阿姊?”

漆陶转回来。

好了,不用问了,一看就知与她无关。

.

还是在上回的花厅。

胡媪的姿态竟比之前还要低些。

又是问安,又是让宫侍们交接清点,若非奉例还是照旧那些,还让人以为是多金贵的东西呢,竟能劳得胡媪亲自出面。

有条不紊地忙完了,花厅里宫人只剩下萧芫贴身的几个侍女,胡媪不着痕迹扫了她们一眼,面上有些为难。

萧芫会意,轻声让她们都出去。

还特意令半掩门扉。

胡媪朝门的方向看了眼,回身,面对萧芫肃身一礼:“让肖娘子见笑了,老奴一把年纪,还这般舔脸来叨扰娘子。”

萧芫起身虚扶一把,“胡媪这是哪里的话,您能来颐华殿,我求之不得呢。”

“娘子这般说,当真折煞老奴了。”

胡媪冷硬深刻的皱纹泛出些苦涩,嗓音愈苍怆,“老奴此番前来,不为其它,正是为了老奴那不争气的义女。”

“义女?”萧芫不明所以。

胡媪有些难以启齿,可到底开口:“正是前些日子不留神打碎娘子花钿的宫女。”

“娘子着人将她从掖廷接回后,老奴才得知此事,今日前来,便是代小女向娘子赔个不是。也感谢娘子,多谢娘子不计前嫌,给了她这般好的活计。”

萧芫了然。

原来她随口让从掖廷叫回来的小宫女,竟是胡媪的义女。

实话说,她殿中宫女那般多,就算此人由她亲自开口免了惩罚,她也盯不住究竟是哪一个。

“胡媪不必如此,打碎花钿罢了,不算什么大错,去掖廷几日已是处罚。回来能领了管花钿饰物的差事,也是她自身办事牢靠,值得托以重任,您莫要因此忧虑。”

胡媪又是一礼,眼底泛起了泪花,“无论如何,老奴都多谢娘子开恩。”

“娘子不知,老奴这个义女性子腼腆,手脚也甚是笨拙,本不堪入宫的。是老奴担心她在宫外受人欺负,想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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