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者达堡城头,赵伯辰看着连绵起伏的大山,一眼望不到头。路或在山岗上,或在山谷里,蜿蜒曲折,只能用骆驼或者肩扛。这样的地形,就让人头痛。
这是黄土高原,最让人头痛的地形。
宋朝与党项接壤的地方,东方的陕北地区是黄土高原,西方的河湟地区也是黄土高原。中间不但是黄土高原,还是大片的瀚海,地形都极其难走。
这一带地区后世是汉族的核心地区,但在晚唐,却落入吐蕃之手。吐蕃很快衰落,地域四分五裂,境内分裂成了很多小部族。从秦州一直到西宁,再到北边的河西地区,都是部族林立。
汉唐时期,曾经发展起来的城市,比如兰州、凉州等地,都已经荒废。由于党项断了西域入贡的道路,境内很少有西域商队,城市都已经没落了。
这一大片蕃化的地区,境内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有的是众多部族。
赵伯辰要统一这片地区,重要的是得人心。如果做到官府比部族更得人心,那么就成功了。
但这何其难也!
留下赵撙防守者达堡,赵伯辰带着土兵返回。用了近十天的时间,终于到达秦州。
这一去一回,赵伯辰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打通了甘谷城、者达堡路线,可以直达兰州。回到秦州的时候,天气早晚已经变凉,树上的鸣蝉渐渐没了声音。
李复亲自接赵伯辰回城,并排骑马进了州衙。
一下马,李复就道:“提举回来的刚好,枢院的宣命下来,补上你任官的事。”
赵伯辰一怔:“枢院的宣命下来了?我不再是一个权摄的官了?”
李复点头:“提举在秦州逼退了党项游骑,又夺回了甘谷城,有大功于国家。现在这个年月,只要有功,朝廷就不吝封赏!你已被任命为权发遣提举秦凤路弓箭手,从此是朝廷命官,吃国家的俸禄!”
说完,把赵伯辰的任命状交给他,重重握了握他的手。
赵伯辰把任命状展开,见是一堆夸赞的话,最后任命为:武翼大夫、权发遣提举秦凤路弓箭手。看着任命状,赵伯辰的眼泪差点下来。从今以后,算是朝廷命官了。
从最开始的懵懂无知,高高兴兴上任。到后来知道了知州任命的官和朝廷任命的官的不同,每每出去做事,心里面都忐忑不安。自己做的事多是从长久着眼,注重实效的。如果做了几天,或是知州换了,把自己的官撤了,找谁说理去?现在的官是朝廷任命,真正有效的。
李四平果然没有说大话骗人,他的话在朝廷真正有效。到了朝廷一说,枢密使汪伯彦就发下文来。而且,赵伯辰被封为武翼大夫,算是比较高的官了。这主是赵伯辰的身份是宗室,起点较高。
买了一只烧鸡,几个凉菜,赵伯辰高高兴兴地回到司里,喝酒吃肉。
直到傍晚,赵伯辰才悠悠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觉得不同了。
这一段时间,当知道自己是知州所封的权摄官,随时会被撤掉之后,赵伯辰故意放慢了节奏。夕阳镇的钢铁工业慢了下来,提举司的一些跨时代的工业,比如酿酒、制皂等行业,都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