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转头拿起桌上的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整好以暇地看着我。
我其实很讨厌他这么看我。
似乎我只是他手掌中的一只蝼蚁,再如何挣扎,也逃不过被碾死的命运。
……事实,似乎也确实如此。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视他:“语笑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冷笑:“姜语笑自己不仔细,工作出了纰漏,和我有什么关系?”
“语笑不可能犯搞错合同这种低级的错误!”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拔高了声音,“你要对付我冲我来就是了!为什么要牵连别人?”
我是个不擅长吵架,甚至不擅长生气的人。
和傅延之相处多年,我几乎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傅延之挑了挑眉,纳罕地看了我许久。
半晌,他居然笑了出来,眉梢眼角满是嘲讽:“是我干的,又怎么样?”
“谁让她和你交朋友?她活该。”
果然。
愤懑夹杂着无奈,慢慢在心里蔓延开来。
“傅总,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闭上眼又睁开,我放软了语气,“你别为难语笑……”
“不用说这些没用的,你知道我要什么!”傅延之打断我。
是啊,我知道。
他要我捐肾救陆雨宁。
否则,就会肆意伤害我所爱的人。
我握紧了拳头。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傅延之逼迫,我只能选择退却。
我已经快死了,我很希望能自己做一回主,我很希望能把性命握在自己的手里,不再屈服。
我厌恶对我百般刁难的陆雨宁,我不想捐肾。
但是……
语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死去,离开这个世界,但她还要继续活在这里。
我不能,不能害了她。
僵硬半晌,我嘴唇动了动。
【宿主,你想清楚。】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它的机械音平板又清冷,却如同一汪泉水洗涤了我的内心。
我即将冲出口的话语止于唇齿。
我真的要就此屈服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不,一定还有……
一定还有……
“傅总,你真的要为了逼迫我放弃语笑吗?”我没有如傅延之所愿屈服,而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傅延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我心下一松……
我没有猜错。
“语笑的能力有目共睹,如果不是她家里情况严峻,她大可以慢慢找合适的工作,进入管理层,而不是在傅氏做个项目经理。”
我继续说,“傅氏的确很厉害,但你们不是没有对手,语笑真的离开的话,傅氏一定会蒙受损失。”
傅延之是一个商人,不做赔本买卖。
逼迫我的方法数不胜数,何苦损失一个得力干将。
他大概是在……吓我?
傅延之没有说话,定定地看了我许久。
我手心冒出了冷汗。
“你说得对,我舍不得放走姜语笑这样的人才。”傅延之轻嗤,“但她父亲要做手术了吧?我只要让她停职,延发工资,就能拖死她父亲。“
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随口间要的可能就是一条人命。
我知道,傅延之是认真的。
“傅延之,你真是恶毒!”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
傅延之一眯眼,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粗暴地将我摁在墙上:“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说你……恶毒……”空气被挤压,我渐渐喘不上气,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反正我本来就要死,现在死了还不牵连姜语笑。
傅延之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听我这么说,手越收越紧,我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迷茫间,我想,真的要结束了吗?
下一秒,傅延之松开了手。
“你死了,就没人能救我的雨宁了。”傅延之退开一步,冷眼看着我跌坐在地拼命咳嗽。
我一边咳,一边说:“我不可能给她捐肾!你死心吧!”
如果傅延之要开除姜语笑,甚至向她索赔,我无能为力。
但如果傅延之只是想暂时不给姜语笑发工资,以拖垮她的父亲威胁我,我倒还真有办法。
傅延之见我软硬不吃,终于有些恼了:“好!你别后悔!现在,给我滚出去!”
我毫不犹豫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外。
我听见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