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万没想到他会如此看他,一时间气得不轻,“竟敢这样说你亲爹。就算外面所有人都骂我,你都没有资格!你自认为如今翅膀硬了不成?焉知没有我哪有如今的你?”
谢璟令眼里尽是可怕的猩红,“那照你的意思,我应该还要谢谢你辱我母亲不成?可是你又焉知我根本不想被生下来,更不想是你这个缩头乌龟没有担当的懦夫的种?”
谢老夫人被他的眼神惊得打了个冷战,她养了他这么多年,知道他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这等暴戾的眼神
她身子有些暗自颤抖起来。
谢晋被气昏了头,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谢璟令却一把抓住他挥下的手腕,任他挣扎也撼动不了分毫。
他继续嘶吼道:“你们要传宗接代,要爵位为何要拉扯上我?你们为什么要让我恨了谢妀黎这么多年?”
“你们为什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年幼的我在外面受尽别人的欺凌?你们为什么要拿着我的凄惨去威胁一个不相干的人?”
“你们自己没用,为什么要用你们阴私的手段去算计一个弱女子和一个稚儿?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谢家的祖训和家风?谢家若是如此龌龊不堪的谢家,都是些像你们这等肮脏如蛆虫般恶心的东西,灭绝了也罢……”
他字音未落,谢晋气得又要挥起左手,只是眼前一花,“啪”地一声,他的脸上反而先挨了一巴掌。
谢璟令的力道使得极大,谢晋一时没站稳又重重撞在了门上。
谢老夫人惊呼着,“令儿,你怎可对你的亲爹动手?也不怕遭天打雷霹?”
回过神来的谢晋扶门吐了一口血水,里面还夹着几颗牙,到这时候他才惊觉,这个一直敬重他的儿子下起狠心来,根本就不会顾忌血缘和亲疏。
“老爷……老爷……”钱氏闻讯飞扑过来,看到谢晋口中血越擦越多,毕竟多年夫妻,不由转头对谢璟令骂道:“谢家好歹也养了你们兄妹三个这么多年,若不是为了让你们传宗接代,谁又会接你们这些白眼狼回来?”
“养我们兄妹三个?传宗接代?白眼狼?”谢璟令像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般,“当初若不是我从刀山肉林中闯出点名堂来,你们会接我回谢家?且在我回谢家后一直都是我在锦衣玉食地养着你们,可别搞错主次,凭什么说我是白眼狼?”
“还说传宗接代,仁怀也是谢家子孙,就因为他自小养在乡野见识少愚笨一无是处,你们可有正眼瞧过他?你们可有真心实意把他当谢家子孙看,好好教导他?你们对仁怀都这样,就更别提对安平是打心底里的瞧不起。”
他越说越是把拳握得紧,回想起当初费尽千辛万苦寻回他们三个时的喜悦,和接回谢家后所有人的冷漠……
唯有从上京来的宋悦意看出了仁怀和安平的不足,诚心诚意要为他们请先生教导,甚至还亲自对他们说教。
只是那时候他跟魔怔了一般先入不主,认为是她坏了他与阮盈的好事,所以无论她做什么都看不上眼,连和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嫌恶,还恨不得她马上就死,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碍眼。
焉知这世间,曾经有一个真心想他好不计得失的人,却被他轻易丢弃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那样对她。
他一定不会把朝三暮四的阮盈当救命稻草。
一定不等她及笄就把她娶了回去。
一定会和她好好过日,一起生儿育女,他主外,她主内,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可是这世间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错过了,便是一生……
想到这里,他胸中的怒火无以为名,提起一脚狠狠踢在扶着谢晋的钱氏身上,钱氏惨呼着飞了出去。
谢晋大怒,一巴掌再次挥了上去,“你疯了么?打她作甚?”
谢璟令偏头闪过,同时再次飞起一脚,又狠又准,谢晋大惊失色的堪堪躲过,他没料到这个亲生儿想置他于死地!
“我是疯了。你们所有人都是加害我们母子之人,今日一个都别想活……”
谢璟令下手更狠,须臾之间屋内桌椅已毁了一半。
谢晋流着汗开始左支右拙,开始眼珠乱转,暗道来时明明已带来守在门外的得力手下为何一个都不曾出现?
谢老夫人眼看自己的儿子即将被亲孙子杀死,不由大喝,“令儿,你真要弑父不成?难道你不管庆哥儿的死活了?”
谢璟令手下一顿,谢晋趁机从他身前滚了开去,躲在柜子后连吐了几口鲜血。
“你对庆哥儿做了什么?”已经被压抑已久的愤怒冲昏了头的谢璟令冷声大喝。
谢老夫人苍老的脸上尽是慈祥,“令哥儿是我的曾孙,我疼他都来不及,又会把他怎么样?”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阮盈被太妃召进宫后,本来要给她封号的,结果她却**后宫,与一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