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见两人怼了起来,轻咳一声,有些不满的对黄克道:
“老黄,小轩可跟你无仇无怨,你这老家伙别倚老卖老。”
老黄目光瞪向吴老,好一会长叹一口气,原本笔直的腰杆也佝偻了下来。
“小伙子,我跟你说个故事。”
黄克的目光渐渐没了焦聚,面上还带着淡淡的哀色。
“明朝永乐年间,永乐帝一边令解缙、姚广孝等主持编纂永乐大典,一面遍搜天下奇人,修复上古文物,以昭继前绝后之文治。
家祖上原本也是做修复工作,但名声不显,也就在那时荐被官营。
家祖上是个勤修之人,在修复期间习得他家之长,日益精进,终得圆满,修复之术在当时也当只牛耳。”
赵轩心中暗暗吐槽,每个人说起自家祖宗,就拼命的往脸上贴金,反正也无证可查。
吴老起身,要给老黄倒水,被赵轩将茶壶接了过来,给两人的杯子续满水,黄老头接过杯子轻泯了一口,这才接着道:
“至清乾隆年间,因乾隆酷爱文玩,上行下效,也致文玩的价值每日翻新。”
“家门不幸,此时家中一年轻人,为了赚钱就利用补瓷之法,伪造明元时期的瓷器,迅速积累财富。
但纸不包住火,终被人告发,要知道当时愿意花大价钱购买文玩的不是官伸就是豪富。
家中那个年轻人见势头不对跑了,从此消声匿迹,但诸多人不找他,全部将矛头指向了黄家。
经此一事,原本也算是良富的黄家,大厦倾倒,变卖了所有祖田和住宅商铺,这才保留了一线生机。
族长与族老在事后议定,黄家子孙凡在使用补瓷之术,不问情由当场打死。”
听到这里,赵轩隐隐有些明白,黄克之前的态度,还有吴老让自己来的目的了。
“补瓷之法也就在那时,被家族消毁,列为家族禁法。
时过境迁,刚刚解放时,黄家出一天才,时5岁,经史子集无一不通,文物断代丝毫不差,更难得的是他习自扬派大师郭孝先,习得一手好雕工。
你没经历过,那时节的人,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全国上下都被一种精神鼓舞着,所以他的名声并不显。
但他依旧勤研不辍,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当时有人说他已经痴了,将半生的精力都放在了此道上。
25年前,他居然从家中的一些古籍中,复原了补瓷之法。
当时我已经在地方的研究院上班,说实话他当时将东西给我看,我还真打了眼,并没有识得。
我是他的亲大哥,他并不疑我会害他,所以将他获知的本事和盘托出。”
说到这里,黄克面上的哀色更浓,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已带着哽咽。
他端起杯再度喝了一口,待情绪稍稍平复,这才道:
“我当时是内定的下一代家主,对黄家的祖训自是奉行不虞,当即就喝骂了他。
但我也知道他听不进去,为妨将来给黄家带来不测,我将此事告知了族中的几个老人。
法制社会,我们当然不能按祖训所说当场打死,所以就将他关在祠堂中,逼着他写下终生不再用补瓷之术的保证书。
族中几个老人认为这还不够,所以就又逼着他写了一份脱离黄家的文书。
你们或许不知,他的聪慧何其的恐怖,他自幼习武,20岁时他的武师曾说过,若他勤修,未来当为一代武术宗师。
我们在抓他时,还请了不少的武师相助,但他自始至终没有还手。
他曾求过我,说他是黄家人,只是想发扬祖宗的手艺,但当时我根本就听不进去。
写完那份文书的当晚,他就离开了家,我只记得他当时看我怨毒的眼神,
25年了,他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时我甚至想着,他或许已经死在了外边。”
说完这些,黄老头的眼泪,已经顺着他皱巴的脸,缓缓的滑落,好一会,他喃喃道:
“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没做好,逼的太狠了,我知道他是个聪明、善良的人,只是过于执着了些。”
手颤抖的伸向自己外套胸前的口袋,片刻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了赵轩。
照片是黑白的,已经微微发黄,但上面人的眉眼还清晰可见。
他已经猜到黄克所说的黄奇应该是自己的师父,但是看到照片的这一刻他还是心神俱震。
虽然年龄不符,但五官可辨,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师父。
“我看过你的雕工,不得不说你很有天赋,将黄奇的雕工学了个十足十。
他已经年近七旬了,我想知道他在哪”
赵轩双手将照片递还给黄克,缓缓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只知那是一座大山,四周全是山,我当时走了三天多,才找到了一条路,师父让我往东走,我到了